沈母拉了沈知意进里屋,身边的嬷嬷顺手替二人关了门,屋子里沈母执意要看伤,沈知意拦不住,也就由她看了,谁料看完后刚铁般的沈母竟眼红落了泪。
“母亲,我不疼的。”沈知意手足无措的安慰她。
“我如宝似珠般捧在手里的闺女,如今受这样的罪。”她瞧着背上刚缝的三处伤,心里不是滋味!
她的母亲向来对自己是很严厉的,两人也因此吵了不少架,可直到今日沈知意才看清她眼底深深的怜爱,她拉着沈知意的手,哽咽着道:“我刚到天都不久,就听说了临江的事,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好在你平安无事。”
“母亲可不兴说不吉利的话,女儿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给你养老送终。”沈知意将衣裳穿好,挽着她的手撒娇。
“我来时,老太太托我带些药来,回头我将药给小医仙,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沈母给她理了理衣襟,他们长房里,沈均山只娶了她一个,后院里添的两个妾室都不过是装点门面罢了,连子嗣也没有,所以沈知意是他们长房里唯一的闺女,从老的到小的,都十分喜爱她。
“祖母身边的那个表妹,你可见过了?”沈知意打算探一探她母亲的口风。
沈母细想了想,“她伺候你祖母倒是事事周到,不过,割血入药……到底有些不可取,你祖母倒是喜欢得紧,眼下春闱在即,想是要从中挑个如意的将她嫁了。”
沈知意眉心跳了跳,朝沈母轻声道:“父亲那边战况如何了?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沈母想起新收的战报,一颗心猛的沉了沉,“他若要回来,定早早的就敲锣打鼓了,哪里用得着咱们去问,再等等吧,眼下要紧的还是你哥,也不知道他……唉。”
“母亲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想法子护着哥哥的。”沈知意握着她的手,瞧着她那苍白的神色,心疼不已,这是她母亲,是当年父兄死后提着青龙偃月刀战死沙场的沈王氏!
两人在屋子里说了好些话,外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直到嬷嬷敲门了,两人这才出去。
外头备了马车,沈知意三个沈家人坐一辆,因着清和多病,所以与小医仙还有楼景朝同乘一辆!余下的便是三皇子单独一辆马车,送走三皇子以及那些草包时,季全是真的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些个祸害,如今全都走了,他也能安下心来处理临江城的事了!
沈知意她们的马车倒还算太平,唯有小医仙那辆马车,她坐在正中间,瞧着左右两边的人,总觉得这两人有天大的仇似的,一上马车就开始较劲,也不知在较个什么劲儿,谁也没同谁说话,她干脆谁也不理,闭眼睡觉!
一群人昼夜不歇的往国公府赶,原本三四日的脚程,硬生生缩成了两日半,沈渡舟挑开帘子看着那天都的城门时,颇有一种归故乡的亲切感,“终于回来了。”这两天他人都快颠散架了。
马车缓缓驶进天都,沈知意就着他挑开的帘子瞧着热闹的市集,天都的人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与亲和的临江城是不一样的!
街道上还不时有学子在擂台上对诗,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沈知意看清了些才发现,那人是赵恒之,他举止谦和有礼,与他对诗的人输了,摇头晃脑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