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平静如水的司徒文,脸色都沉了些许。
顾令先,布政府右少宰,握有实权的正二品重臣。作为司徒文的学生,其参与辅政已有十余年,也是司徒一党的核心人物之一。
皇帝要干嘛?想动顾令先?众人惊疑不定。
顾令先不同于先前那俩人,自接到通传群臣的折子后,他很快便猜到了隆圣帝的意图。
对于徐平本人而言,他没有过多去了解。不过就徐平干的这件事,他却有着与其他朝臣不同的观点。
所有人都知道徐平的行为犯了天家大忌,皇帝顾及其父,才如此处理。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抛开其他因素,对于袭杀元武使队之事,皇帝自身怎么看。
“陛下。”顾令先缓缓起身。“臣觉得靖北王世子虽有大过,却亦有大功。功过相抵,不应再做处罚。”
隆圣帝眉角微扬,来了兴趣。“说说看。”
“我大周自立国以来,本就与元武纷争不断,而近年更是屡扰边境,日益猖獗。此次来使,本因行两国缓和之举,惠泽万民。不曾想,元武贼子竟在我大周境内奸淫抢掠,滥杀无辜。此种种恶性,人神共愤,其罪当诛。”话到此处,顾令先竟是声泪俱下。
司徒文侧脸看向顾令先,心中萌生出了一丝疑虑。隆圣帝是什么性格,他在清楚不过,这些话无疑是说到了对方的心坎里。可这些话应该由萧如讳来说,顾令先说这些做甚?
挥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顾令先继续说道:“我大周乃礼仪之邦,不愿枉造杀孽,故而才放过那些未行恶事之兵卒。此义足以彰显陛下之仁德,我周朝大国之风范。”
朝堂之上谁不知道顾令先是司徒党的人,动不动就跟皇帝唱反调。如今说这些话,把隆圣帝都给整迷糊了。
对于顾令先的声泪俱下,众人投来了鄙睨的目光。
不过其本人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并未顾及旁人的眼神。“靖北王之子徐平,未经传旨,擅自调兵,本因是死罪。然,上诉之罪,皆事出有因。徐平之所为,一言一行均为大周百姓,一刀一戟亦未滥杀一人。
臣以为。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有圣君之度。元武恶贼凶悍无理,祸乱神京。陛下尚且能宽恕其罪,何况徐平呼?”
好嘛,这个台阶搭得舒服。隆圣帝也没心思去考虑,顾令先是不是昨夜假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