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富贾之家,没得点祖上的余荫,敢擅自将船划到湖中去,还不得被那些鲜衣怒马的公子哥们用竹篙给打到水里去?
江湖儿郎就更不用说,他们平日里根本不被那些贵公子们看在眼里,说不得还要损上两句,说他们只是会耍些把式的武夫而已。
南宋重文轻武早已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慕容豪以武夫之身闯进这个雷州顶尖贵公子的圈子,站在船头,自然是好生春风得意,顾盼生辉。
在无数人的殷切期盼中,时间终于到得夜里。
岸边突然无数的焰火冲天而起,将整个美人湖畔都耀得通透。
小孩子们跳着脚欢呼。
湖上数十花船几乎同时凉起灯来,各色的灯笼陆续悬挂在船上。船舱前挂着两盏,上面各自写着各家的名号。
而就在这时,却是有艘船顺着南渡河支流河道缓缓而来。
这船颇大,上面盖有几间亭宇,四周以绣着各式祥瑞之兽的帆布围住,彩灯高悬,比湖中任何那艘都要奢华夺目。船头船尾各立着数名佩刀士卒,再看那嵌着族号的灯笼,上头竟然是个穆字。
有人低呼,“莫非是新任知州穆知州的家船?”
旁人应道:“估计是了,不然怎会如此大排场,我听闻穆知州的孙儿也到该婚配的年纪了。”
一时间,这艘花船引得无数人瞩目,便是那些湖中的贵公子们,也都是向这花船瞧去。
虽然朝廷搬到雷州来,现在雷州落下几滴雨都能砸中几个大官,但那些大官们深居浅出,家中子弟又多瞧不起这些雷州本地的膏粱子弟们,多不会来凑这样的热闹。这挂着穆字灯笼的花船突然到来,登时压下那些湖中贵公子们许多。
知州官居从五品,只待朝廷搬走,便是这雷州最大的父母官。
有不少公子哥登时心想,听闻穆知州是随着朝廷从临安到雷州来的,此时允许家中后辈来湖中划船,莫不是打算在这雷州常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