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沈玉桥刚拍完代言照,神色有点疲惫,坐在角落揉着太阳穴:“昨天剧组发了剧照?”

他这两天一直在跑代言和访谈,忙得昏天黑地都忘了时间。

杨媛点头。

“我看看。”

杨媛递上手机,沈玉桥点开官博,目光停顿在谢明舟的剧照片刻,长指往下滑——

顶部的评论竟然不是他沈玉桥的。

杨媛憋了好久,气鼓鼓道:“这几天你一直在拍代言可能没注意,谢明舟接连上了好几次热搜。”

沈玉桥疑惑抬眸,杨媛将这几天陈叙和谢明舟那档子事说了一遍,包括谢明舟被各方大佬力挺的事。

沈玉桥沉默了下,拿起一旁的盒饭吃起来。

拍这几场代言,他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杨媛若有所思望着沈玉桥,谢明舟这样出尽风头,沈玉桥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这剧说是双男主,但徐刚是沈玉桥的老友了,当然会竭力力捧沈玉桥。之前的双男主之一陈叙,在她看来,就是沈玉桥上位的垫脚石。

玉桥苦心在美国修了五年的表演,不就是为了回国冲击那座最高的奖杯,而这部剧,正是他上位的关键第一步。

杨媛双手攥紧:“玉桥,下面几场戏咱们得风头盖过谢明舟,这剧对咱们还是很重要的,到时候公司会趁机营销一波。”

沈玉桥夹了口菜,边研读剧本,没回话。

“玉桥”杨媛抿唇。

沈玉桥还是没说话。

“玉桥!”杨媛终于憋不住,愤愤道,“你别再这么佛了!那个谢明舟,你见到了他舞剑,见识了他的君臣之道,你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你就不怕他踩你上位!!”

沈玉桥筷子一停,手指收紧,半晌安慰:“好了,杨媛,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现在担心也没用,我会好好演下一场。”

杨媛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好,玉桥你好好演,别被其他人干扰,其余的事公司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公司计划开播后为沈玉桥打造一条营销路线,沈玉桥凭借出色的人设,再加上极贴合的长相,想不爆都难。

原本是条顺畅无比的路,但现在路中间又来了个贴合角色的谢明舟。

她暗暗道,《大明春秋》一番只能属于他们家沈玉桥。

翌日晚上,谢明舟带着温陶走进剧组的时候,场边的工作人员都满面笑意打招呼。

“小谢回来啦。”

“今天有机会见到谢哥的明帝吗?”

谢明舟大方笑了笑:“想看,每天都能看。”

妹子们害羞捂嘴。

温陶扶了把额:“这群小姑娘哪是想看你演戏,不过觉得你帅罢了”

谢明舟挑眉:“怎么能把人说这么浅薄。”

温陶:“”

一旁的徐导和副导见场边其乐融融,心里一阵欣慰。换角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谢明舟走进化妆间,坐到熟悉的化妆台边上,任由化妆师李慕给他化上正妆。

李慕望着镜子里精雕细琢的脸,心里十分激动。

早就说,这张脸铁定是演男主的料。

对化妆师来说,每天都能有这样张完美的脸来化妆,做梦都得笑醒。

而谢明舟则眉目专注,看着手里的剧本。

今天这段夜戏,是编剧临时添加少年时期的飞页。主要讲述他和沈书行第一次见面的回忆杀,他还未从军,沈家还未蒙冤,朝堂线还未开启的时间。

沈书行出生沈相一家,沈家清廉正直,辅佐明先祖称帝。而沈书行小时候体弱多病,沉默寡言,那一批小孩没人愿意和他玩,除了太子谢明舟。

但也只有谢明舟明白,沈书行看似病弱内敛,实则城府极深,手段狠戾,是天生的谋臣,足以与他并肩立在朝堂。

而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那棵凤凰花树下——

谢明舟换完衣服,若有所思走到前方的花树,物是人非。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沈玉桥正和徐导走过来。

沈玉桥一身白衣,头戴玉冠,冷白的肤色带着几分病弱感。

清淡的气质和沈相的确神似,但沈书行骨子里的狠戾劲儿,不知道沈玉桥能否演出来。

“明舟,来你俩对一遍词我看看。”徐导望着花树下负手而立的黑衣青年,褪去脏妆后,明眸唇红,带着浑然天成的尊贵感。但不知怎的,谢明舟今天的背影带着若有似无的寂寥。

徐导担忧望了眼旁边的沈玉桥,倒不是怕沈玉桥演技不够,而是这个明帝角色太适合谢明舟,相比之下沈玉桥难度更大。

有多少演员,找了一生都没找到最合适他的角色,但谢明舟重新出山便遇到了,还同名,也算冥冥中的缘分。

沈玉桥走到谢明舟身边:“明舟,来对下台词?”

谢明舟眼底的沉思散去,淡淡勾唇,望向沈玉桥:“好。”

沈玉桥长睫微颤动,那天树下舞剑,那双桃花眼这么含笑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却让他心跳加快。

但这股异样感很快被沈玉桥压下。

今天是他和谢明舟第一次正儿八经对戏,谢明舟前几场少年明帝有多惊艳,他都看在眼里。

他的气场也绝不能输,沉寂五年,就是为了顶峰的那座奖杯。

沈玉桥回视谢明舟的眼睛,缓缓开口。

徐导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

不得不说,两人的台词功底很扎实。谢明舟正经说台词时那股子沉稳劲,与平日玩世不恭的调调判若两人。

对完词后,徐导让沈玉桥先入场走到树边,手里拿着一本《治国通鉴》,盘膝坐在花树下。

谢明舟站在镜头外,还是那身少年明帝的黑衣红腰带,朝徐导比了个OK的手势。

徐导站在台子上,牢牢盯着屏幕:“Action!”

明京城,立春。

皇宫里正在筹办“春日宴”,百官们带着家眷前来赴宴。

镜头切换到东宫,侍女端着装饰盘,急切问:“太子呢?”

另一个老侍女头疼捂了捂头:“可能又溜去后花园玩了。”

太子性子洒脱随意,难以管束,但偏生深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原因无他——

太子从小才华横溢,画作诗词别的小孩学一个月,他一周就能学会。

也正是才华出众,再配上一张明艳的桃花眼,从小便勾了一堆姑娘对他念念不忘,又因为身份望尘莫及。

镜头再次转动,火红的凤凰树枝繁叶茂。

树下,此时正坐了个人。白衣清冷,脸庞俊秀。

那人专注看着手里的书,安静得像一幅画。

徐导看着镜头里的沈玉桥,很是满意。

这的确是沈相应该有的清淡气质,但他还是隐有担忧。

下一秒,画终于鲜活起来,镜头里走进来一位头戴玉簪,面容含笑的少年,一身红龙纹黑袍带着尊贵感。

谢明舟见自己常坐的位置,竟然被别人占了去,悄悄走上前。

皇宫里热闹非凡,这少年竟躲在后花园安静看书。

谢明舟不自觉轻笑了声。

声音惊扰了看书的人。

沈玉桥从书上抬眸,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头顶青色发簪衬得玉色风流。

平日的谢明舟惯戴玉冠,而这次为了情节需要,戴上了随意的发簪。

沈玉桥眼神有一瞬间飘忽。

这样一双多情目专注看人时,很难让人招架得住。

“这位兄台,大过节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谢明舟眉梢轻扬,饶有兴致问,“看的还是治国通鉴。”

看得出来,谢明舟演得从容自信,还带着慵懒的意味。

但谢明舟越自然,他就越紧张,五年的苦学,生怕自己落下他几分。

沈玉桥强行把目光从谢明舟脸上移开,淡声道:“我们家世代为臣,辅佐君王为本,治国之道自然要铭记于心。”

“卡!”

徐导喊了一声,朝两人走去。

“玉桥。”徐导低声说,“眼神再稳一点。”

沈玉桥虽然形象稳住,但相比城府极深的谋臣,更像是温润书生。

历史上的沈相家族被血洗,而他靠着谋略和手段重新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无人敢对他非议。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沈玉桥垂眸:“好,我重新试试。”

察觉到眼前的美人神色不对,谢明舟安慰道:“别紧张。”

沈玉桥点了点头,手指攥得更紧。

谢明舟轻抿下唇,朝场边的小桌走去,桌上放了几罐咖啡。

场边的杨媛见沈玉桥心神不宁,心里也捏把汗。

以前玉桥可是压着陈叙演,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这个谢明舟不知道又给人使什么绊子。

突然间,杨媛的后背被人拍了下,她转过头看见眼前人,愣了下:“师兄?”

温陶点头:“小杨,好久不见。”

杨媛还没缓过神,以前刚入行的时候,温陶以前还带过她,算是尊敬的前辈。后来温陶转入明文传媒,她就再也没机会和师兄联系。

“师兄你怎么来这了?”杨媛客气问。

“我现在是谢明舟的经纪人。”温陶望向场中央候场的青年。

杨媛:“?”

她是听说谢明舟签约明文传媒,但没想到谢千山竟然把温陶给了他。

“Action!”

沈玉桥手心沁汗,稳住情绪。

余光瞥见谢明舟不疾不徐朝他走来,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刚积累起来的稳劲又飘了几分,耳边更是响起杨媛前几日的话。

“你就不怕,他踩着你上位?”

眼前人演得完美,而他频频出神,入组以来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挫败感,额头冒起冷汗。

他知道片场所有人都在等他接话,但怎么都进入不了沈书行的情绪。

徐导蹙起眉头。

谁知,谢明舟在沈玉桥身边站定,慢悠悠从衣袖里掏出一罐冰拿铁,轻轻贴在沈玉桥耳畔。

冰凉袭来,沈玉桥一个激灵,晃悠的脑子瞬间精神,抬头。

谢明舟一脸笑意垂眸望着他:“坐这干什么呢?”

“卡!”一旁的副导直言直语:“谢明舟你干什么,拍戏怎么还把脑子拍坏了!”

谢明舟转过头:“哈哈,导演,天太热我有点拍晕了。”

徐导:“”

所有人的目光被谢明舟吸了去,沈玉桥长舒了口气。

“休息两分钟吧。”徐导打断说,“大家都辛苦了。”

已至夜深,两侧的灯光师调试着光线,谢明舟把手里的咖啡递给沈玉桥,索性靠坐在沈玉桥旁边,又从袖口掏出另一罐,自顾自喝了起来。

沈玉桥愣了一瞬,这人有多喜欢拿铁,随身都带着。但那豪放的姿势不像是在喝咖啡,而是喝酒。

谢明舟口中带着苦涩,盯着头顶的落花,像是在回忆过去,又像在开导沈玉桥:“沈相一家教条严格,后来血海深仇,沈相一步一步背负家仇爬上来。沈书行的特质不在稳,而在——藏。”

沈书行习惯将自己的一切藏匿起来。看似病弱的外表,实则武力惊人,谋略出众,冷血又无情。后来沈家灭亡,他更是隐匿了所有感情。

用现代话讲,叫人狠话不多。

没人看得透他冷淡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什么感情。包括当年的他。

不过甚好,沈书行将一腔忠心给了他。

沈玉桥听着谢明舟平静的讲述,顿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真实感。明明不是谢明舟的角色,但谢明舟比他揣摩得还细。

仿佛谢明舟说的沈书行,真的存在。

“好了,我们再过一遍。”徐导在一旁指挥工作人员退场,谢明舟站起身,冲沈玉桥笑了笑:“准备好了?”

沈玉桥微笑:“嗯。”

沈玉桥垂眸看书,心里默念那个字。

藏。

“Action!”

春日,夜凉如水。

镜头里,沈书行随着沈相入宫参加春日宴,也是少年沈书行第一次入宫。

沈相进殿见圣上,让沈书行在后花园等他。

夜晚的后花园清清静静,他走到花树下,拿出随身带的小册子,安静看了起来。

直到头顶的轻笑打破了宁静。

沈书行抬头,火红落花里,明眸皓齿的少年郎正冲他笑,头顶的发簪明媚惑人。

“大家都去春日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呢?”少年一双桃花目,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还看的是治国通鉴。”

沈书行敛去眼中的惊艳,垂眸道:“我们家世代为臣,辅佐君王为本,治国之道自然要铭记于心。”

尊贵的少年蹲下身,挑眉望着他:“辅佐君王?你就不怕权术过人,太过聪明反被人误?”

世世代代,有几个权臣有好下场。

“不会。”沈书行一本正经,“我相信,君王之心,一定有度量。”

“哦?”少年眼里闪过促狭,伸手挑起眼前人清俊的下巴,“你这样板着脸,怎么讨帝王的欢心?”

谢明舟脸挨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勾得人心痒,但沈书行还是面不改色,压下心里的悸动,冷淡道:“誓死追随足矣。难道阁下有高见?”

“我的高见是。”谢明舟缓缓取下了发簪,眼底闪过挑逗,将发簪轻插至美人的发间,“要人美才行。”

夜风起,十里外的傅家后院簌簌落花,傅沉故再次从梦中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傅沉故:是你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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