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走夫贩徒,便是侥幸嫁的官员为妻,日后见到月容也要磕头行礼。
这种不愤,在往来人潮推挤中,更是达到顶峰。
“不长眼啊,没瞧见前面有人!”
柳妍丽正拿着泥人看的入迷,回忆这些过往,身后便有人推挤,她一个没站稳,泥人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摊贩张口便道,“这位姑娘先把钱给了,你砸坏了东西,快赔给我。”
柳妍丽不想给,看着那摊贩面露凶光,身后围着几个大汉,体格彪悍和黄忠义的随从一样。
再往旁边看,什么玉簪首饰杂货几个摊子,每人后面都有大汉站立,便知他们是一伙的。
咬牙去摸钱准备给他们,咬牙暗恨,若是她拥有月容那样的身份地位,谁敢推她。
不止不会推,甚至,只怕,砸了他们的东西也只会觉得荣幸。
摸了半天,原本放着散碎铜钱的荷包怎么也没有。
柳妍丽低头忙去寻找,迎着摊贩要杀人一样的目光,“你这小娘子,该不会要赖账吧!”
柳妍丽哪里敢,手忙脚乱,“我没有,我出门带钱了的!”
她并不敢给母亲知道,你找娘亲那个抠门的镜头,如果知道她打碎了泥人,还要赔给人家银钱,只怕会连着骂她几日。
摊贩见她拿不出钱来,不耐心再等,扯过她袖子推搡到摊子后面,
“你既然找不到钱来赔,以身抵债好不好啊小娘子?”
说到最后,竟然去挑她脸,迫使直视摊贩。柳妍丽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被推搡到这街巷尽头,娘亲和弟弟早就不见,只她一个在这里。
再环视四周,她被围在巷子里,皆是彪悍大汉,竟然是一个闲人都没有。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大汉根本不理她,直接一招手,“带走!”
夜幕深沉,皇宫后花园灯火通明,宫娥太监往来穿梭,一片繁花盛世景象。
顶头上,皇帝太后,肃毅侯的位置皆是空的,没有一个人。
再往左侧顶头去看,是张太傅夫人的位置,也没有一个人。
是以,虽然众位女眷落座,并不敢动面前的饮食,只和相熟的人家说话。
这个说,“听说这张家姑娘模样极为出众,把满京城的闺秀,都比了下去。”
那个说,“可是呢,等见了他,你便明白什么叫做国色天香,别是我这样见多识广,也觉得看见她,便忍不住的心里想疼她多一点。”
后面这个是李太太,论和太后肃毅侯亲近,谁都比不过她,众人也都附和夸赞。
李太太听了也心底欢喜,月容容貌好,看着脾气也是温和的,等日后她进了门,自己和他搞好关系,也好让自己男人更进一步。
黄忠义隔老远听的清清楚楚,见众人夸奖月容美色,心底嗤笑一声。
他月容何止容貌出色,女红厨艺都是一顶一的好,前世黄家败落,他不知自己真实身份,颓废好久。
月容倒是坚强,撑起这个家。典当变卖旧衣物来做生意,后虽不算大富大贵,也算是夫妻恩爱和谐。
只可惜……
黄忠义压下眼中伤痛之色,扭头,问向身后的随从,“楚姑父在哪里?还有,那柳姑娘,你们可得手了?”
“十一亲自去办的,大汗放心。”
后者躬身,虽不知大汗为何要对一个闺中女儿出手,可既然吩咐,他们自然听从。
至于楚将军,“今日议和事情罢了,楚将军便撤回京外大营,只等明日大汗收拾妥当,便启程回去。”
黄忠义一饮而尽杯中酒。面色薄红有了红润,本就清俊的脸,多了几分艳丽,只眉目流转的锐气,让人不敢直视。
李太太见了不由咂舌,她也算是知道内情的人物。谁能想到,当年黄太傅的嫡亲孙子,竟然是鞑子的新任大汗,甚至,还主动割让十六州给大隋,可见还自以为是大隋百姓。
又过了两刻钟,宫门内外镇远军森立,韩有粮快马入宫,禀告给顾知山和张太傅楚雄下落,张太傅一捋胡须,道,
“他既然躲进大营,想必定有后路,侯爷,莫让他逃了才是!”
“他既然敢躲,本侯就敢下手!”
顾知山倒是不在意,察觉西洋钟响过七下,朝张太傅一拱手,“太傅自去,这就去请陛下。”
而此刻养心殿中,小皇帝躺在床上不肯动弹,宫娥太监急的满头大汗,直跪地求饶,“陛下,今日国事,若是出了纰漏,只怕肃毅侯不会善罢甘休!”
小皇帝眉毛都不挑一下,“舅舅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而且,有什么好急的?
等到宴席这一步,是因为万事舅舅早就商量妥当。他虽是天子,出现不出现都无所谓。
出现在众人面前,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朝廷上忠臣安心,还在路上的忠王收起其他心思,陛下无事,他只需安静庆贺就是。
月容就是在这一片哭哭啼啼的氛围中,和顾太后一起进了后殿。
工人们见了他们,如同见了救命恩人一般,哥哥喜不自胜,忙磕头道,“等太后娘娘安,请张姑娘安。”
“娘亲!”
小皇帝强压下心中激动,自从他醒了,娘亲就没有在他床前待过几日,也从来没有看望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