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山也不知怎么的,见月容低头,似是颇被触动,不肯言语,突然就问出这一句。
“若是寻不到,我便养她一辈子。我张家的女儿,本就该活的恣意盎然,若她欢喜,我做父亲的拼了命也要给她寻来,若她不喜欢,自然为她阻挡。
可若是心思叵测的人物,借机会讨她欢喜,那也是断断不能!”
这话说的极为凶狠,只差没有直接戳着顾知山的脸,说他配不上月容,窥视月容。
张太太和月容在一侧听的坐立难安,张太太倒还好,她见多识广,又是心胸开阔的,自然不把这小场面看在眼底。
只月容,见父亲和顾知山对峙,又听见张太傅说的这番话,更是觉得心里里面那一点点残留的陌生感消失殆尽。
起身,蠕动嘴唇,一双桃花眼看着张太傅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压不住的情感在胸口盘旋,
“爹…”
他们是血缘至亲的父女,虽然隔开了15年,父女两分没有在一起生活,可是那些血缘是斩不断的。和柳道南的疼爱不同,一个是自小捧在手心里疼爱,一个是为长远打算,不分上下,都让她神色动容。
张太太见状,忙拉着张太傅在身旁,一手抱住张太傅,一手拦住月容,一家三口在一起抱成一个圆圈,温馨的气氛在空气中飘荡,月容从黄家开始,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有了着落。
抬头张太傅是自己的父亲,一脸的关切和疼爱,他说让自己找一个喜欢的,爹爹给她做后盾。
张太太呢,自然更比父亲更疼爱一些。眼眶忍不住犯泪,一手拉月容,一手拉张太傅,口中不住的说,
“我原本还以为,你们父女两个不亲近,如今想来父子天性,是我多虑了。
你爹爹他看着是和蔼可亲的,见谁都不会沉着脸,可实际上,我最是明白他,他心思深沉,最是不肯信任别人的。
又是个那般出身,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全靠自己打拼,他为你好,你也要体谅他的一番苦心。”
后面这些,是拉着月容的手和月容说的。越容易开始没有听明白,后来见顾知山,站在三人之外,目光里面满是痛恨之色,突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父亲他今日对顾知山如此态度,冷眉冷眼怎么看都不是恭恭敬敬,如往常一般客气周到。
只怕是知道了自己昨夜,在顾知山那里睡着,所以才会有如此态度表现。
被亲生父亲知道了自己的行为不检点,月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惭愧更多一些。
咬牙,不去看顾知山紧盯着自己的眼,逃避似的躲开,
“我知道的,娘,我明白的。”
顾知山不是良配。爹爹不喜欢他,或者说,不喜欢他对自己的态度,不信任顾知山能对自己疼爱呵护。
张太太这才松了口气,月容低头看不清神色,好像看上去并不是很难过,忙开口笑道,哄她说话,
“你大嫂子的亲哥哥在咱们京城里面有许多店铺,从吃的喝的玩的闹的样样都有,都是新鲜的好东西。
等过阵子天气凉了,娘带你出去溜达看看,也在京城里面看看咱们京城的气象,虽然比不得青州来的狂野自在,可也是另有一番繁华景象。”
“娘亲做主就是。”
月容挽住张太太胳膊,亲昵磨蹭了一下,察觉她疼爱目光,言语中小心翼翼,唯恐惹自己不开心,自然答应。
倒是顾知山,听了这话冷笑出声,“看来张太傅拒绝我以外,还另外找好了人家。”
满京城那么多铺子不去看,偏偏提起宋家的铺子,又是和张大奶奶的亲兄弟,想来,自然是比自己这个外人亲近。
月容呢,她也这样想吗?一双利眸紧紧盯着月容身上,让她头皮有些发麻发紧,宛如昨夜男人在她身上逞凶斗狠一般,浑身的不自在。
无错的眨眼,不能去看宋家的铺子吗?为什么?
月容面带疑惑,顾知山气结。一口气咽在嗓子里,他总不能明说,宋家缺了一位正妻,你爹想让你们来往亲近?
他疯了才会戳破这话,更何况,见一侧张太傅自得捋捋胡须,若真是戳穿了,明显是如了他意。
咬牙,顾知山发觉自己实在是太过着急了,他想早些把月容冠上自己姓氏,反倒是被张太傅算计。
他欢喜月容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张太傅不可能不想的,更何况昨夜,月容她沉浸在小世界中,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自己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张太傅和张大二人明明在门外等着,可偏偏一句话不说,任由他欺负月容。明明已经是有了暗地里默许二人来往的态度,怎么今日偏偏如此针锋相对。
今日又是这般态度,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还是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咬牙,服软,顾知山见母女小声说话,张太太似乎见月容兴致不高,一直在哄她出去玩闹,拱手看向张太傅,
“张太傅可方便,咱们书房一谈。”
他总得弄明白为什么会针对自己。张太傅并不接招,见顾知山难得吃鳖,心底里面极为痛快。
别以为他不知道,新婚之夜便占去了月容清白,直到如今几个月过去,也没见他为月容谋划过几分。
床榻上的占有疼爱是有的,钗环首饰也齐全,可有什么用?
名分,对女人最重要的名分。
如果不是认回了张家,以月容原先的身份,顾知山他,会给她正妻的位置吗?只怕是让她想都不要想。
如此这般态度,又怎么算得上是珍爱呢?
端茶,送客,态度极为冷淡,眸色在落在一旁的妻女身上,有了暖色,
“肃毅侯不如回去,想想对我们月容做过什么,再来和我说话也不迟。”
有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护着,月容是断断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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