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汤笋丝面,婆子们手艺极好,面条劲道爽滑,笋汤鲜美的眉毛都要掉下来,笋丝爽脆,更是增加一番风味。
正在吃午饭,蒹葭疾步匆匆进了西厢房,
“姑娘,方才黄大太太来人,说是太后娘娘赏赐了好多东西给黄家,让姑娘过去瞧瞧呢!”
月容咬断面条,细嚼慢咽下去,才道,“太后便是赏赐黄家金山银山,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黄家应该得到的,和咱们没关系。”
“姑娘不去瞧瞧,怎么知道没关系。”
蒹葭不服气,悄悄凑近月容,“方才大太太身边的丫头说,是张女官亲自送过去的,说是赏赐给姑娘的东西。
姑娘若是不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黄家。”
太后娘娘赏赐给她的东西,先送到黄家?
月容敏感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放下碗筷拿帕子轻点唇角陷入沉思。
太后行事定然有所图谋,大张旗鼓的赏赐给她的东西,都送到黄家去。
难不成,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给黄家的,只不过拿她做个筏子?
月容思来想没个主意,不过半盏茶时间,便有黄二太太身边亲近的人来,
“黄大太太想和大奶奶说说话,请大奶奶收拾妥当,过去一趟。”
来了。月容本想随意打发了她,想了想,含着笑意谢过了她,又让蒹葭拿赏钱送到门外。
用过饭后,亲自整理了衣裳,往后院黄家暂时的居处行去。
一路越行院落越局促,月容从未往这边来过,见院落密密麻麻,路上青砖破损,茅台丛生衰败。难怪,那日楚茉要让她让出院子。
月容顿时明白,她如今居住的地方,怕是相国寺最核心的地方之一。
黄大太太早就在门外候着,见月容身姿聘婷而来,笑着拉她起身,
“许久未见,你倒是越发姿容出众,越发显得我啊,和老婆子一样。”
黄大太太的确是憔悴不少,面容比起上个月的精神劲儿明显落了不少。
“老太太状况如何,这些时日,辛苦大伯母。”
月容回握黄大太太腕子,见她面露苦涩,忍不住宽慰,
“老太太身体不好,大伯母为了老太太,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黄大太太瞬间泪意涌上眼眶,她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一个不小心,便让老太太送了性命。
更别说她那妯娌,不是个好相处的。这么些时日下来,二人斗法渐渐落了下风。
她今日趁机找月容来,未尝没有让月容出面,救自己于水火的意思。
小声上前,窥着丫头婆子没留意,黄大太太道,“太后娘娘送了两尊红珊瑚来,还有千余匹布料,你哪怕不能都拿走,也得一半多才行。”
月容刚要开口,便瞧着已经走到了正房帘子一侧,含笑谢过黄大太太。
今日如何,她自有应对。
顿足,见丫头入内禀告,松开黄大太太胳膊,月容言辞温和,
“大伯母快回去,月容一人便可。不管老太太今日情况如何,好日子总,是在后头呢。”
说罢,早有黄二太太的丫鬟打开帘子,月容进屋。
黄大太太这才叹口气,往西间去。
这柳家姑娘真是琉璃心肠,怕是早就猜到她状况不好,只为了给自己留脸面,特意让她先行回屋。
怎么才能斗倒二房那位呢,老太太还在呢,可不能把黄家都搭进去。
里间,转过穿堂,月容便听见有丫鬟禀告,“咱们家大奶奶来了。”
楚茉在一旁听见,微微红了眼眶,她原本和小丫头说话,扭头怒视丫鬟,
“他算你哪门子的大奶奶!和表哥既没有婚书也没有拜堂成亲,休要胡说!”
月容立在门外,迎着黄二太太似笑非笑略带敌意的目光,来了怒气。
楚茉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说自己身份受制于人,只她父亲楚雄有可能是杀父仇人一事,二人此生,便再不能和解。
“既然我和黄家少爷没有什么关系,让我今日出了这门子,你们今早把婚事退了。
等我二叔在衙门里过了契书,断了姻亲,再不来往!”
一席话掷地有声,黄二太太慌了神,见月容果然往门外走,忙瞪了一眼楚茉,示意她快去赔罪。
楚茉哪里知道恰巧被她听见,忙起身,眼眶含泪,“柳姐姐何必和我计较这些,我年纪轻轻不懂事,你比你虚长我几岁,好歹多让着我些。”
“你是我哪门子的妹妹?!”
月容原话不动,把这话送了回去。余光瞥见楚茉眼眶泛红,捏着手帕的手指揪紧,在一旁抹眼含泪好不委屈。
懒得搭理她,躬身随意搭了一礼,朝黄二太太道,“二太太找我来什么事?”
黄二太太见她对自己也不大恭敬,一口气憋在心间,极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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