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嘚嘚嘚嘚”
正在时钟塔第七层与两只古神子嗣对战的空鱼,身体猛地剧烈一震,牙齿都不由自主开始打架。
她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在第一时间用力低下头来,但仅仅是惊鸿一瞥,眼角依旧有止不住的血泪涓涓流淌下来。
于此同时。
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虫鸣,不仅仅是从她的身体中,还从枯骨、土壤、石块、空气甚至是身边昏黄的光线,这些组成世界的所有无机质中不断鸣响。
这位无以名状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巨大污染源。
直到空鱼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换上了一身白铅盔甲,才感到稍微好受了一点。
而刚刚苏醒的“混沌蠕虫”,显然没有把像虫子一样渺小的空鱼放在眼里,十分放心地将她交给了自己那两只古神子嗣。
现身之后,那一团如同太古混沌般不可名状的躯体,好像要重新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一般,携带着刺眼的光污染像霓虹灯一样飞速变化。
第一个形象。
只有一大片五彩斑斓的光芒,由于实在太过复杂,以至于让目击者完全无法描述看到的形状。
其中夹杂着闪亮的金属半球体,以及长长的好像塑料材质的棒状物。它们的颜色通通都是一种忽明忽暗的色调,根本无法分辨哪根更近,哪根更远。
圆柱之间似乎有许多闪耀不定的眼睛,好像从次元之外张望而来。
但在光芒急促闪烁之后,“混沌蠕虫”对这个形象明显不太满意,那片五彩斑斓忽然转作纯绿色,出现了第二个形象。
透过浑浊的绿光,只能隐约看见模模糊糊的,有着绿色褶皱皮肤的怪异躯体。
灰绿色的罩袍紧紧包裹祂的全身,除了裸露在外的“人类”头颈之外,仍然无法辨识祂的丝毫特征。
而那颗头颅也完全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有闪闪发亮的虫类复眼,幽绿森然。
眨眼之间,形象又变,而这第三个形态终于勉强有了个人样。
身披暮色般昏黄的褴褛长袍,头戴一张苍白的皮质面具。
实际上那件黄色的长袍,就如蠕虫的皮肤一样也是祂身体的一部分,是其血肉躯体的延伸。
而长袍之下有异物翻涌,那是无数丑恶的,包裹着节肢状甲壳的触手。
一种好像凝聚成实质的恐怖,在祂身边肆无忌惮地张扬。
即使是被彻底无视的空鱼,也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几乎要渐渐停止跳动。
至于只剩下一个残像的格雷厄姆,已然重新回忆起了被“混沌蠕虫”支配的恐惧,十分不讲义气地躲到了空鱼的身后。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口中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当年他能联合整个学派的力量将“混沌蠕虫”勉强封禁,但到了现在他只是个渣渣而已。
嘘!
随着“混沌蠕虫”面具下一声怪异的叹息,整个时钟塔内那种昏黄的暮色却开始前所未有的强盛起来。
主动控制和被动侵染的效果显然天差地别,在昏黄的暮色压制下,因米兰晋升仪式而诞生的银色光柱,不仅没能再继续扩张反而开始重新收缩。
也意味着“混沌蠕虫”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夺取时钟塔全部的控制权。
如果是已经晋升的完整五阶真理具象,可能还会有几分悬念,但现在却明显毫无抵抗之力。
而且,此时已经不仅仅是时钟塔控制权的问题。
如果被“混沌蠕虫”将时钟塔彻底掌控,正在举行晋升仪式的米兰难保不会变成下一个格雷厄姆。
眼看这场“时钟塔学派”和“混沌蠕虫”持续了无数年的斗争,就要在黎明出现的前一刻,以入侵者的胜利告终。
“叽叽叽”
“混沌蠕虫”的皮质面具之后,已经传出了令人作呕的讥笑声。
轰隆!
却在这时,忽有一道夭矫如龙的金色电光猛然在第七层炸响,一个摆尾竟将刚刚从漫长沉睡中苏醒,还稍微有点不太清醒的“混沌蠕虫”轰然击飞出去。
而祂重新夺取时钟塔控制权的努力也随之被打断,“拦路虎”被搬开,银色的光柱也再次强盛起来。
“已经沉寂了快一个纪元的家伙就不要再出来搅风搅雨了,难道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