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死，且是永远的死去，世间几人能够慷慨？

迟不迟陷入茫然。

她才十三岁，她的人生刚告别生养自己的寨子几年，还没有看过多少外面的精彩。

可她一出生，就背着祖先遗留下来的冤债。

林素和豹子尝试把警世钟弄响，可不管他们怎么砸，怎么撞，那小小的铜钟就是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江夙夙跟书鬼讲道理，她认为，迟不迟的祖先虽错，但已有上万迟家人赔命，该够了，事情该到此为止，而人皇所设的需迟氏最后一人，拿永世之命撞钟，这很不合理，她觉得，人皇在儿戏，没护着人类，不尽责，而妖祖就是得理不饶人，太过份了。

书鬼安静的听她说完，才看着她讲。

“千万妖族的性命，你认为，一万人命够赔？”

一千万……

这个数字，让江夙夙愕然。

她没想到，迟不迟的祖先杀了这么多，她一直以为妖族加起来不过几百人。

愣了半天，她才开口。

“妖毒真的能杀这么多人？”

书鬼点头。

“你眼前所见的繁华大唐，若由妖毒腐蚀，走向覆灭，不需十年时间。”

江夙夙听了，抓紧手中的淫羊藿，低下眉眼。

淫羊藿一直很安静，他把自己当空气，被抓痛了也不闹腾，他用妖毒干了坏事，没想到这妖毒的背后复杂至此。

迟不迟看着野猪用力的拿头撞铜钟，她缓缓的挪动了脚，站到书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