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夙怀疑那几个在长安跟曹腾结识的学子,让书鬼来了客栈,逮着机会对他们逐一暗审,得到一个消息,但与曹腾被杀,并无直接相关。
那几个学子皆说,与曹腾交好,主要是因为曹腾私下与他们说,他有门路,这次春试必然高中。
知道这件事后,步暝在曹腾遇害的房间来回的转圈,心中有些烦,那些学子的说法,直接揭穿曹腾跟科考舞弊有关,如此一来,他不好查案,科考舞弊这种事牵连甚广,要查,也不该是由他来。
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查清曹腾的事,就把科考舞弊往上报的话,难免会被上头的人指说是六扇门办事不专,事情要闹开了,春试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江夙夙看着步暝,扣了扣耳后。
“别转了,要是地板被你踏穿了,店家要人赔的话,我没钱。”
步暝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她。
“你不知道,滋事体大,我很犹豫,这件事,是查还是不查。”
书鬼听了,瞬步到步暝跟前。
“为何不查?我等学子寒窗苦读,难道是为了见证科考舞弊、诸事不公?虽说我是废了,自断前程,但你看,现在满长安前来赴考的学子们,他们何其无辜?他们本有才学,为何要受舞弊之害?难道你希望看到,将来皆是曹腾之流,当朝为官?”
步暝看向书鬼,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你先不要激动,查是迟早要查的,但兴许不是现在。”
书鬼反抓住步暝的手。
“再拖就晚了!不是所有学子都像你们这么衣食无忧,他们中很多人为了这次科考,十年吃糠咽菜!没有几个人,有那个本钱从头再来!”
书鬼看着步暝,怕步暝放弃。
“现在的情形已然是有背景的人到了长安,便投亲靠友,逼得其他学子不得不拉下脸面,削尖了脑袋往达官贵人的府里钻,一翻暗箱下来,一场科考没剩几个公平,要是这几个名额都保不住,这样的朝堂何来人才?!”
步暝被书鬼说得咬牙。
江夙夙的脑海,浮现出长安木鬼所说的那些在槐树上绝望自缢的学子,令她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