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主管天象的钦天监正袁天罡却忽然皱了眉头，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以神识传音对李恒道：“陛下，臣感觉外面天象有变，可否请臣外出细查？”

“自然可以。”李恒轻轻颌首，同时笑道：“今日是改元之初，天象有变想必是有祥瑞降临，正好你我君臣一起外出观看。”

他以神识回复给袁天罡之后，便对含元殿内的群臣道：“诸位卿家，朕观外面天象有变，想必是改元之初，万象更新，显化祥瑞，我们一同出去观看，如何啊？”

祥瑞？

这可是吉兆！

含元殿内的一众臣子纷纷点头，并行礼谢恩。

“多谢陛下，我等愿与陛下共观祥瑞。”

“天降祥瑞，天下大吉，陛下改元圣德，苍天都来祝贺啊！”

“祥瑞吉兆，预示着陛下您的圣德年必将风调雨顺，万民康乐啊！”

……

……

众朝臣全都满脸笑颜，唯有袁天罡的心思有些沉重。

他是天赋异禀之人，对天象的感知远远超过普通武者，甚至寻常的真仙都未必能在天象感知方面强过他。

在看到外面天象变化的第一眼，他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可李恒却说这是祥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的道行无疑是远远超过我的，精神感知肯定也极强，对天象的变化也应该更加了解……”

袁天罡心中暗道：“是我见识不够，看错了么？”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李恒是否出错，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错了。

这是一个作为臣子的基本素养。

李恒走下玉阶皇座，经过袁天罡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袁监正，莫要疑惑了，朕说是祥瑞，必定就是祥瑞。”

言罢，他就来到了裴绛慧身边，轻笑道：“走吧，与我一同去看看这天降祥瑞。”

“好啊。”裴绛慧浅笑着跟随在李恒的身后。

“陛下这意思是……”袁天罡此时却是瞪大了眼睛，暗道：“难道陛下已经看出了这天象有问题，只是强行说这是祥瑞？

“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难道是陛下可以将这些预示不太好的天象，强行改变成祥瑞之兆？

“不愧是陛下，居然连天意都可以更改。”

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天象必然与天意相关联，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会有祥瑞，吉兆的说法。

因此，在袁天罡看来，若是能将原本预示不太好的天象改变成吉兆，这就与改变天意没什么什么区别了。

不过，就算是心里这样猜测，袁天罡还是感到十分疑惑。

怀着这样的心情。

袁天罡与众多朝官一起，跟着李恒和裴绛慧来到了含元殿外，看向外面的天空。

只见远方的天穹之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芒。

有青光，有黄光，有黑光，还有火焰、红沙、血河之类的景象，并且满是凶煞之气，丝毫都像是有什么祥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