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我和陈先生谁都没敢去睡,陈先生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而我则是靠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棺材。看了一会儿之后,我又担心会有红色的眼睛从缝隙处看着我,于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着油灯去检查一遍。
等我再次坐下的时候,陈先生问我,我不是喊你莫回来咯,你啷个又回来咯?
我诧异的看着陈先生,讲,不是你喊王青松打电话叫我回来的么?
陈先生回过头来看着我讲,放你娘滴狗屁,我啷个会喊你回来?
听了这话,我和陈先生都是面面相觑。如果不是他让王青松叫我回来的,那么会是谁指示王青松打电话给我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王青松本人,但是现在王青松自己都挂掉了,就算是他有什么阴谋,到现在都化成一场空了。所以王青松应该只是一枚棋子,既然如此,那么站在王青松背后的那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就是躲在祠堂门后面和我说话的那个人?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陈先生没好气的讲,老子要是晓得,老子早就和对方干起来了,哈会坐到这里替你擦屁股?
我嘿嘿一笑,晓得陈先生满肚子的委屈。
之后我和陈先生有一茬没一茬的又聊了许多,但是陈先生都好像兴致不太高,好像是在自己思考着什么问题。
我问,那天我进祠堂以后,你们干什么去了?不是说我是诱饵,你们要把躲起来的人抓出来吗?
陈先生伸手抠了抠他的脚,然后还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把他自己都熏到了,然后才讲,张哈子晕倒咯。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他,张哈子啷个会晕?
陈先生讲,他用移花接木滴时候就差不多不行咯,后面又请先人转身,又是破地煞,最后是你不要命滴替你大伯转身,他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回来,当时不就晕倒一次?加上前面好像肚子上还受了伤,就是个铁人估计也扛不住这种强度滴折腾。他没死就是好事咯。否则按他滴脾气,啷个轮得到你去立牌位?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张哈子之前都一直在强撑着,还特地要我带着他在村子里走了一圈,现在看来,应该和当初陈先生在引魂渡河之后明明受伤了还要假装没事人一样,都是在虚张声势!
我问,我白天来的时候,他还睡到床上的,他应该没得事吧?
陈先生摇摇头讲,这个我也讲不好咯。张哈子是近年来匠人里面最有本事滴一位,年纪轻,但是连扎千刀都用的那么熟练,这不是靠多练就练得出来滴,哈是要一点天赋。不过他也就是太年轻咯,所有么子事该做,么子事不该做,他哈是有些把握不准,没拿自己滴命当回事。讲句不好听滴,要是张哈子没走出你们村子,到时候就不是地下那位要弄你们村子,我估计重庆滴扎匠一脉都不会放过你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