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泰然没亲自来东宫,他是进宫看望盛贵妃,要出宫的时候,才让人将东西送来东宫。
宋佩瑜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巴掌大的小箱子。
以盛泰然那日的反应,和自从那日后,就有意避着东宫的模样来看。
宋佩瑜很难不怀疑,盛泰然受到的刺激太大,想与他和重奕绝交。
匣子里的东西……
难道是他或者重奕从前送给盛泰然的东西?
宋佩瑜摇了摇头,立刻否定这个猜测。
就算真的要绝交,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
多想无益,宋佩瑜深吸了口气,猛得将盒子打开。
‘啪!’
盒子被重重的扣上。
宋佩瑜揉了下僵硬的脸,再次打开盒子。
很好,与刚才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张轻飘飘的丝绢。
丝绢上是以特殊丝线绣上的字,又是宁朝流传下来的秘方。
宋佩瑜心情复杂的望着丝绢发呆的时候,银宝忽然敲门。
柏杨也送了个小盒子给宋佩瑜。
同样是在东宫大门口,将东西交给来福后就离开了。
宋佩瑜的目光从银宝刚放下的小木盒上移动到已经合上的小木盒上,突然有种奇异的预感。
他觉得柏杨送来的木盒里的东西,恐怕与盛泰然送来木盒中的东西差不多。
……忽然有被反复鞭尸的感觉。
宋佩瑜深吸了口气,掀开柏杨送来的小木盒。
里面是个细长瓷瓶,还有张带着墨香的硬纸。
宋佩瑜刻意忽略细长瓷瓶,直接拿起带着墨香的纸看。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是柏杨补全宁朝残方后做出的药露。
这些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重奕从位于京郊的十率营地回来时,宋佩瑜收到的小木盒已经从两个变成了五个。
骆勇、平彰和魏致远,都让人送了个木盒来。
宋佩瑜觉得这些人是想让他死。
有了襄王送来的大箱子后,他的夜生活就越来越丰富。
而且就算孟浪整晚,只要睡眠足够,睁开眼睛时必定神清气爽,再也没有出现过腰酸腿软爬不起床的情况。
但……前提是他睡眠足够。
重奕根本就不给他睡觉的机会!
重奕坐在满脸怪异的宋佩瑜身侧,伸手就去拿桌子上的木盒。
看到盛泰然让人送来的小木盒中记载宁朝方子的丝绢时,重奕只是挑了下眉就将小木盒合上,放到一边。
打开柏杨送来的小木盒,看到里面柏杨亲自写下的纸条,重奕眼中闪过了悟,目光在桌子上转了一圈。
五个小木盒,正好。
“不错,赔礼很有诚意。”重奕满意的点头。
宋佩瑜睨了眼重奕,对重奕的脸皮叹为观止。
自从被东宫小学堂的人看到襄王送来的礼物后,始终都留存在心底的尴尬却不知不觉的消散。
这日过后,众人心照不宣的将这件尴尬的事彻底揭过。
纳吉之后便是纳征,俗称大聘。
自从赐婚圣旨昭告天下后,宋佩瑜的兄长们就不怎么再管他是留宿在东宫,还是带个人回天虎居。
永和帝与宋氏开始商议纳征之期,宋佩瑜才被宋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叫回家。
在纳征之前,他与重奕只能在朝堂上见面,禁止私下接触。
宋佩瑜非但没像从前那样,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沮丧,反而满脸笑意,喜滋滋的保证,下朝就回家,来松鹤堂陪宋老夫人和柳夫人用膳。
他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下定决心,要在纳征前拘着他的宋老夫人心生犹豫。
宋瑾瑜收到来自宋老夫人的目光,轻咳一声,在老母亲的暗示下唱红脸,“狸奴毕竟要顾及朝堂上的大事,太子殿下处理政务时,也需要狸奴辅佐,总不能耽误了正事。”
宋老夫人恍然大悟似的‘嗯’了声,“确实不能耽误狸奴的正事,那就让狸奴在东宫下钥之前出宫。”
见到宋瑾瑜点头,宋老夫人才转而看向宋佩瑜,以哄孩子似的语气道,“横竖也没几天,你且忍忍。”
宋佩瑜的耳根顿时红了大片。
他知道宋老夫人与他说的忍忍,是忍忍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