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反倒是战场上人心莫测,刀剑无眼,是他挂念重奕才是。
重奕来到下个县城的城墙下时,户县已经城门紧闭,甚至连城墙上都看不到人,只能看到整齐排列在一起的盾牌。
户县驻军首领尤将军,吸取去年无数前辈同僚的经验。
只要不迎战,赵军就拿他没办法。
不必重奕发话,就有人站出来叫阵。
可惜城墙上的人是打算将‘龟缩战术’进行到底。
无论赵军如何叫阵。
展现赵国太子之威、嘲讽燕国朝堂无能、大骂孝帝不孝,明正帝从根子上就不正,辱骂驻军首领是个万年王八……
从正午到黄昏,叫阵的人都换了七八个,户县硬是没有半句话的回应,连靠人力才能整齐罗列在一起的盾牌,都纹丝不动。
仿佛赵军面前的户县不是燕国的人口大县,而是个没人的空城。
平彰随着重奕征战,走到哪都是势如破竹,什么时候吃过这等委屈?
他不知不觉的在原地转了好多圈,将自己和身下爱驹都转得晕头转向也没想到办法。
爱驹却在迷糊间撞向墨将的屁股,激得墨将大怒,回头就要咬马。
多亏重奕及时阻止,才没发生血流当场的惨案。
“殿下”平彰满脸尴尬的望着重奕,小声道,“今日无法攻城,我们是否要退回十里外暂时修整?”
重奕没马上回答平彰的话,而是在身后士兵坚持不懈的叫骂声中,抬头看向城墙上整齐排列在一起的盾牌。
“孤顺着城墙走上去,你们跟在孤后面。”
重奕从墨将背侧的布口袋里拿出足有小儿手腕粗的绳子,边甩动绳子,让绳子上巨大的钢爪能转起来,边驭马后退,以目光估量城墙下到城墙上的距离。
直到重奕驭马走远,橙红色的夕阳毫无阻拦的照在平彰的眼睛上,恍得平彰眼睛生疼,平彰才突然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醒悟重奕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平彰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城墙的最高处。
面前的城墙虽然远不及奇货城,甚至连赵国的蔚县和漠县的城墙都比不上,也至少有八米高。
刚才殿下说要顺着城墙‘走’上去。
是他能理解的那种‘走’法?
“殿下!”平彰被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吓得肝胆俱裂,立刻驭马到重奕身边,声音充满不确定,“您打算顺着绳子上去?”
随着重奕手腕的颤动,绳子上钢爪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险些打在平彰的脸上。
重奕眼含责怪的看了下平彰,再次拉开与平彰的距离,“嗯”
平彰险些被重奕这种仿佛说‘我今晚要吃面不吃米’的冷淡逼疯。
他们只带了骑兵,既没有步兵,也没有能攻城的器械,甚至连随行带着的弓箭都不多。
没有逼得城墙上的燕国驻军腾不出手来,就贸然顺着绳子往上爬。
不说驻军往下扔些刀剑石头,或者在城墙上射箭,就算是一百个重奕都要被弄下来。
燕军还可以在绳子上的人‘走’到城墙中间,不上不下的时候,将绳子砍断。
绳子上的人从光滑的城墙上摔下去,断胳膊断腿都是好运。
“殿下……”
平彰正要将这些后果掰碎说给重奕听,张大的嘴却突然僵住。
……有点酸!
重奕没去看平彰嘴里塞了个大大山檎的蠢样子。
他想勉为其难的安抚平彰,“他们不敢。”
话音未落,墨将已经发出长长的嘶鸣,犹如黑色闪电般的朝与城门截然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
没听见平彰和重奕说话内容的骑兵,都满头雾水的看向平彰,连扯着早就沙哑至极的嗓子越骂越凶的人都停了下来。
殿下怎么独自离开?
难道是气他们花费半天的时间,都没能将户县里的缩头乌龟叫出来,等得不耐烦,才离开?
有人小声提醒平彰,“将军,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墨将已经载着重奕飞奔回来,以想要撞墙自杀的速度朝着户县城墙飞奔。
城墙下难听的叫骂声暂停,紧接着响起接连不断的慌张惊呼,成功引起在城墙上举了整天盾牌的燕军注意。
众人蠢蠢欲动的想要挪开盾牌,去看城墙下的情况,却被紧紧握着长刀的驻军首领尤将军呵斥,“举好盾牌,别乱看!”
话虽这么说,尤将军却毫不客气的挤到紧贴着盾牌的位置,将长刀放在身侧,双手扒着盾牌之间的缝隙往下面看。
嗯?
怎么有只黑色的马飞速往城墙的方向冲,疯了?
尤将军心中升起的念头还没彻底过去,忽然听见身侧响起比下面还剧烈的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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