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勉强等到申时,便将手头的文书都存放好,打算去东宫探望被罚抄族谱的太子殿下。
却在刚走出房门时,就遇到了想去花园赏花的永和帝。
永和帝极力邀请宋瑾瑜一同去花园赏花,在宋瑾瑜屡次拒绝后,甚至说出重奕被他罚了后难免烦闷,希望宋佩瑜能好生开导一下重奕,让宋瑾瑜别去打扰他们的鬼话。
面对直白又不要脸的永和帝,宋瑾瑜没有任何办法,唯有拂袖而去径直出宫,不去看永和帝那张老脸,少生些气。
天还没彻底亮起来,宋瑾瑜便正开眼睛,他打算今日一早就进宫,先将在东宫留宿的宋佩瑜叫回家。
然而马车刚进入宫门,宋瑾瑜就遭遇了与昨天几乎相同的经历,孟公公正在宫门处等着他。
孟公公对宋瑾瑜道,永和帝正有急事找他,让宋瑾瑜快些去勤政殿。
孟公公态度恳切,言语间也条理清晰,委实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宋瑾瑜也不觉得同样的招数,永和帝还会用第二遍。
将信将疑之间,还是选择先去勤政殿。
宋瑾瑜去了勤政殿后,才知道永和帝的急事居然是要拟定一封表扬宋佩瑜恪尽职守的圣旨。
他强行忍住将墨宝糊在永和帝脸上的想法,越来越觉得永和帝面目可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虽然根本就不想拟定这份莫名其妙的圣旨,但想到宋佩瑜,宋瑾瑜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让他来拟定这份圣旨,总比找个莫名其妙的人来写强。
起码不会因为会错永和帝的意思,将事情搞砸。
但这种亲自挥舞锄头,给自家白菜松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宋瑾瑜以为不会用相同招数第二次的永和帝,以鸡毛蒜皮的事拖了他整天,直到月色西沉,宫门彻底关闭,都没让宋瑾瑜找到机会去东宫。
第二天一早,宋瑾瑜刚醒过来,就听见小厮说孟公公正等在外面。
宋瑾瑜翻身背对门口。
这是什么土匪行径?
有永和帝用出浑身解数绊住宋瑾瑜,宋佩瑜直到在东宫彻底养好了皮肉和老腰,都没想起回家的事。
他甚至还兴致勃勃的与重奕又尝试了一次。
这次的过程总算是没有第一次那么惨烈,起码第二天他还能自己去花园晒个太阳,然后去鸿胪寺点卯。
一晃就是半个月的时间。
每到初一、十五,宋府主宅内居住的人,只要没有脱不开身的大事,都会在晚上的时候,去松鹤堂给宋老夫人请安,顺便在松鹤堂与一家人共同用晚膳。
在大朝会上被宋瑾瑜堵住,宋佩瑜才惊觉他已经在东宫住了半个月。
期间就算是去鸿胪寺,也有重奕陪着,从鸿胪寺出门后都是直奔东宫,根本就没想过回家。
宋瑾瑜盯着宋佩瑜充满愧疚的脑瓜顶,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淡淡的嘱咐宋佩瑜一句,‘晚上要是不回家,记得让人给母亲传信,别让母亲担心。’就转身回自己的位置。
宋佩瑜反而因为宋瑾瑜平淡的话语更加愧疚,他宁愿宋瑾瑜能训斥他几句。
就在宋佩瑜身边,却被宋瑾瑜忽略彻底的重奕眸光动了动,试探着对宋佩瑜道,“我陪你一起回家?”
宋佩瑜隐秘的翻了个白眼,坚定拒绝重奕这个提议。
他自己回家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关,怎么可能再带个一定会给他拖后腿的重奕?
当天下午,宋佩瑜就直接从鸿胪寺回宋府,并警告重奕,如果重奕今晚出现在宋府,他接下来的整月都不可能在东宫留宿。
重奕望着宋佩瑜的马车彻底变成黑点后,突然朝着北边的酒楼看去,视线停留的几秒才若无其事的移开,翻身上马,径直朝着皇宫而去。
酒楼内
宋景泽在堂兄的压制下疯狂挣扎,眼泪都流了下来。
救命!他喘不过气!
感觉到宋景泽的眼泪,堂兄才触电般的移开手,着急忙慌的去看宋景泽的脸色,连声道,“小泽,你没事吧?”
宋景泽连滚带爬的翻身,气鼓鼓的背对着堂兄。
他有事!
他差点就要被捂死了!
堂兄自知理亏,连忙想出无数办法来哄宋景泽,却都没有成效。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堂兄脑中突然灵光一动,不假思索的道,“走,哥哥带你回家!小叔比我们先出发,肯定能先到家,我们回家就能看到小叔了!”
被堂兄用各种办法哄了半天的宋景泽立刻回头,“你真看到小叔回家了?”
堂兄对比了下他和小叔在宋景泽心中的地位,惆怅的叹了口气,揉了下宋景泽的头发,保证道,“是,我亲眼看着小叔的马车往家里的方向去,没去宫里。”
宋景泽挂着傻笑,乐呵了一会后,突然警醒,“那个坏蛋呢?”
堂兄立刻沉下脸,语气里满是责怪,“小泽!”
怎么能怎么说太子殿下?
见到宋景泽眼中露出委屈,堂兄又心软下来,壮着胆子回窗口看了一眼,回过头对宋景泽道,“他回宫了。”
宋景泽脸上立刻云销雨霁,连带着对堂兄生的气都散的干干净净,兴高采烈的催促堂兄走快些,早些回家见小叔。
重奕回宫后,径直赶往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