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从前没有三个小的参与的份而已。
宋佩瑜的青菜受到了一致好评,土匪如宋五还想将宋佩瑜的庄子也一起端了,好在庄子大家都眼馋,才没让宋五一人得逞。
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礼部上,新上任的礼部右侍郎将给重奕的朝服定为普通皇子礼服的制式。
重奕拿到衣服的那天,宋佩瑜就在现场,也是第一个见到重奕穿朝服的人,龙章凤姿不外乎如此。
重奕只当是多了件新衣服,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永和帝却不怎么满意,证据就是从那之后,礼部右侍郎屡遭永和帝训斥。
礼部那个废物尚书终于凭借自己成功揣摩帝意一次,将正事都丢给宋二,自己见天儿的找右侍郎的麻烦。
“谢侍郎何必非要逆着陛下的意思来?”宋佩瑜十分费解。
从赵国安定上来看,就算永和帝不喜欢重奕,群臣也要拼命的抬着重奕才对。
而且通过宋佩瑜深入东宫的观察,起码目前为止,永和帝和重奕的关系非常融洽,作为父孝子慈的代表,永和帝勤政殿里的好东西,都未必有东宫的多。
大势和上意都如此明显,谢侍郎未免太头铁了。
“近日陛下收到些格外有趣的奏折,忍不住拿来与我共赏。”宋瑾瑜慢条斯理的抹平袖子上的褶皱,“吕、成、林、谢联合上折,请陛下充实后宫。又催促陛下早日给殿下娶妻,连人选都列好了。”
宋二眉梢微动,开始盘算宋氏适龄的女孩。
可惜他的芳姐儿年岁小些,注定和皇子妃无缘。
宋瑾瑜看着陷入沉默的弟弟们,笑着摇头,“你们不用想了,陛下近几年不会给殿下择妻。想做陛下的嫔妃,我们却出不起嫁妆。”
众人只当宋瑾瑜是在说玩笑话,自古以来就没听说帝王纳妾还要妾室家里出嫁妆的道理,便是单说宋氏出不起嫁妆,他们就不服气。
宋瑾瑜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低声道,“陛下明码标价,四妃位十万石粮食,妃位八万石粮食、嫔位六万石粮食、贵人四万石粮食、美人两万石粮食。”
众人皆面露骇然,他们宋氏还真出不起这个粮食。
唯有早就扎根幽州的世家才能出得起,但他们愿不愿意出,又是个问题。
“他们当然愿意。”宋二叹了口气,对宋佩瑜道,“陛下春秋鼎盛后位空虚,又只有殿下一根独苗,有机会生下皇子,十万石粮食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能拿到凤印,就是再翻十倍他们也是肯的。”
宋佩瑜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问都问了,宋佩瑜索性趁着都是自家人问个清楚,“那陛下就甘愿为了这些粮食……卖身?”
“浑说什么?”宋瑾瑜一掌糊在宋佩瑜脑门上,没用力,宋佩瑜却夸张的倒在了他另一边的宋景明身上。
坐在宋佩瑜对面的宋二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狸奴整日在东宫行走,不要如此口无遮拦。”
宋佩瑜双手合十,连连讨饶,保证不会再有不该有的想法,才被放过。
“陛下也没有办法,这些年但凡能抓到手里的粮食都被送到了前线。”宋瑾瑜靠在椅子上,单手把玩已经空了的酒杯,目光放在虚空一点,斟酌着开口,“从陛下称帝到现在,坊间粮食的价格已经翻了三倍。如今春耕在即,陛下连借给流民,让流民安家的种子都拿不出来。”
桌上的人也都跟着沉默下来,都在朝堂为官,前朝有多拮据他们都看在眼中。尤其是宋景明,年后就要去户部任郎中,近日都在翻看户部的账册,上面的数字看得宋景明异常焦虑,最近思考的新习惯都是去盘点私库。
要说永和帝完全没钱也不至于,毕竟是以武起家,当年一举打碎吐谷浑王庭壁障,吐谷浑皇族百年收藏,大半都落在了永和帝手中。
与燕国对抗的那些年,赵军也攻破过翼州内的城池,永和帝军法严厉不许士兵打扰百姓,燕国官府却不在百姓的范围内。
然而永和帝手中的金银财宝和锦缎丝绸却无法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永和帝堂堂一国之君,又怎么至于将后妃的位份明码标价,传出去不知道要受多少耻笑。
“就不能去卫国或梁国换些粮食?”宋佩瑜低声道。
宋瑾瑜拍了拍宋瑾瑜的脊背,告诉他,“起码两年之内,卫国和梁国绝不会让大量粮食流入赵国。”
粮食的事让桌上的人都沉默下来,直到各自离开也没恢复刚开始热情,
宋佩瑜去书房将他从梨花村带出来的小箱子拿出来,里面是他已经整理了数次的宣纸。
三年的时间,宋佩瑜在那五亩专门用来做实验的地里种过所有他能找到的种子,以最简单的控制变量方式种在地里然后记录数据。
宋佩瑜发现了一种产量格外高的菽种,是银宝去阳县采买,在兖州商人手中花大价钱买下来的种子。
买种子的时候,商人连连保证,他的菽种是从陈王的庄子上偷运出来,兖州秘密培育出的良种,产量至少是普通菽种的两到三倍。
商人有没有说实话,宋佩瑜不知道,但商人卖给银宝的种子确实不同寻常。
用上宋佩瑜连蒙带猜推理出的科学种植方式,兖州菽的豆子异常饱满,几乎是梨花村本地菽的两倍大,单论每亩产量,更是能达到惊人的八倍。
要知道宋佩瑜用科学种植方式种梨花村本地菽,最高产量才是本地菽寻常种植的三倍。
原本宋佩瑜是打算,等到来年春天,将从梨花村带来的各色种子和已经总结出来的方式教给庄子里的人,先看看在梨花村产量惊人的品种到了咸阳是否会水土不服。
现在宋佩瑜却改了主意,让银宝亲自带着从梨花村带回来的种子去温泉庄子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些种子是否还能有在梨花村时的高产量。
翌日又要上学,宋佩瑜完全不在意别家的小公子怎样,早在第一次下雪后,就从骑马改成了坐马车。
给他们上课的老翁短短时日,越发的仙风道骨,不将世俗尘埃放在眼中。
宋佩瑜本想为了老翁越来越少的胡须多坚持会。
奈何他前面的吕纪和刚到学堂,就抱着貂毛护手趴了下去。
原本吕纪和是在第二排正中央的位置,上了几天课后,就和原本坐在宋佩瑜前面的盛泰然换了位置。
原因和宋佩瑜无关,纯粹是因为他发现某些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会忍不住濡沫横飞。
身侧是重奕的座位,宋佩瑜眼熟的小厮来福捧着都要让他看不清路的一大堆东西,动作迅捷的溜进来。在重奕落座前,椅子和桌子上已经平铺好油光水滑的黑色狼皮,来福甚至还有时间给宋佩瑜塞了个裹在白色狐皮中的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