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固剑阵并不困难,只是完事之后会比较疲乏。就像沿着陡坡玩命冲刺三天三夜,等停下来时便想瘫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因着他们遇见的情况并没有先例,所以谁也无法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眼下就像赛事过程里的中场休息,大家都很珍稀这弥足珍贵的喘息时间。
在瘫成一片的人堆里,唯有修为最高的孔释仍能站立。他先是扫视了周围一圈瘫坐的师兄妹,而后望向被飓风劈砍的不断发出铮鸣的剑阵:“看来我们今日便要作茧自缚、画地为牢、金屋藏娇了。”
听了孔释的“高论”,沉着一双眼睛思考事情的陆回将视线投了过去:“孔释。”他道。
孔释:“怎么?”
陆回温温和和地说:“你坐下,休息会儿。”
孔释看了陆回几眼,原地盘腿坐下。
他们六人的修为皆在炼气化神阶段,而炼气化神又可细分为心动期、灵寂期、金丹期三个阶段。孔释的修为在六人中最高,已经到达了金丹期。待他成功突破金丹期,就可到达炼神还虚元婴期,也就是肖夜白目前所在的阶段。
按常理来讲,一个团体中,谁的修为最高,谁便掌握着话语权。然而陆回的这支队伍却并不如此。
靠剑而坐的阿康“哈哈”笑了两声:“孔释啊孔释,你这金屋藏娇一词……金屋我还能理解,这剑阵确实像个金罩子,可这‘娇’字……是在说我们谁?”
“谁虚的连个剑阵都支不起来,说的就是谁。”顾丰虚弱苍白又阴阳怪气道。尽管他伤的是自己的惯用手,只是剑阵主要用功法催动,并不需要剑主拎着剑过招,所以倒也没有影响到剑阵的构筑。
六人一妖中,唯有宋康和蜃海在剑阵构筑上没有出上力。
“这话不地道,你是知道我修的是……”阿康及时住了嘴,悄咪咪往李怀瑾那边瞄了一眼,见姑娘正在与李藕带着的那位说话,并没有留意到这头,松了一口气。
“行,我虚。”阿康不打算就这件事继续争论,径直认下了“虚弱”的名头。
顾丰神色复杂地看了阿康半晌,最后扭过头,打量起苍蓝的剑阵,不再搭理阿康了。
至于蜃海与李怀瑾那边——
或许正是因为李怀瑾与蜃海是初相识,所以能坦言一些在熟人的面前无法说出口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是小姑娘看蜃海跟她个头差不多,似乎是同龄人,大概能互相理解。
她挨着蜃海抱膝坐下,轻声道:“海师姐你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吗?”李怀瑾是剑宗内门最小的弟子,甚至还没有行过及笄礼,她唤蜃海一句师姐并不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