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已经乐得打起滚了。
主要是那个又闷又冷的葫芦可能要开窍的事实也太好笑了,一张常年冷着的脸上突然多了抹红,真不是他观察入微,这也太过惹人注目了点,一瞧就是被哪家的姑娘乱了道心。
乱了道心呐。
若是寻常法门倒也无妨,可这位修的道——他们四人都要走的道,是无情剑道,是太上忘情之道。
想到此处,少年就觉得更有意思了,竟是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骑着剑的少年非但不为自己兄弟的大道忧心,反倒是幸灾乐祸,乐不可支。四位剑修中,只听得少年聒噪的笑声响成一串。
“多少修者勘不破‘无’之一字,最后沦落邪魔歪道。”他抹了把眼角的泪花,“你若是落得此般境地,定要把头颅留给自家人呐。”
黑衣剑修冷冰冰瞥了少年一眼:“用不着旁者,自戕即可。”
少年笑着一张脸,嘴角处带着两个浅浅的小坑:“不是我低估你,我猜你只看了人家一眼,仅一眼就动了心……”
少年故意卖了个关子,而后哈哈大笑道:“到时候我用留影石把你的临终身姿录下来,发给以后的小辈……”
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着雷光的剑气就横砍而至。
少年被砍的可谓是七零八落,狼狈至极,但他还是要坚决把话说完:“我们经过针对性训练,怎么可能轻易动了心上了脸,这其中必有猫腻。”
少年突然提高了音调:“可你甚至没有把那女修扣下来。”
“你自己受了影响你竟毫无察觉!且无半分作为!”
“二哥!你是已经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们一行四个来自同一个修真世家,尽管并非同父同母,但自小一起长大,又一起求道,关系很是亲近,索性并未按照族中辈分,而是按那年纪大小排了个一二三四。
兄弟四人因任务原因,去过不少险地,也见识过不少魁魅魍魉、邪术妖法。而无情剑道最怕什么?来自那世上或人或妖的浅显理解,便是一个“情”字。
所以一路上,或清纯可人,或魅惑勾心,莺莺燕燕,绿肥红瘦何其多,甚至还有妖异的男子身,可从没哪次,能让四人里的谁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