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断剑碎。
破裂的剑身将周围火把的微光映在小姑娘的眼底,凛冽如寒芒。
小姑娘与名为巫姑的妇人相距很近,近到能看见巫姑脸上每条褶子里的扭曲快意,同样,对方也能看清小姑娘眼底隐藏的嗜血嘲讽。
嘲讽?不对劲!
巫姑心中一沉——这种情感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失去剑的剑修身上?
对于剑修来说,剑是伙伴,是半身。废了剑修的剑,等同于拔了猛兽的牙,断了猛兽的爪。
只是还不等巫姑做出反应,迎接她的却是拳拳到肉的迅猛打击。此刻的巫姑就像某种正在被锤击敲打的铁块,一拳接着一拳,一击连着一击。
在这暴风雨般的“锻造”中,巫姑突然想明白了:对面这疯子压根就不是个剑修!而他娘的是个他娘的体修!!
想她巫姑可是个金贵术法师,跟个体修比近战?可是,当她想撤退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白白净净的手紧紧扣住巫姑的头,直接压到地面上,而后握成拳头,接下来的画面太过惨不忍睹,蜃海的视角能看见原本围着中心战场的人们,不约而同、整齐如一地往后撤了很多步。
……很久之后,应该也没过多久,因为天依旧是黑的。
小姑娘提着滴血的拳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所站地面处只剩一滩肉泥。见此,众人又齐齐后撤一步。
白衣染血的小姑娘踩着仍在流淌的血液,两只手一左一右拎着断裂剑体的一部分,向着蜃海走过来。
人们识趣地退开一条宽敞的道路,但他们迟迟不愿意离去,宛若守着濒死狮子的豺狼。哪怕是面对如此巨大的战力差距,他们仍旧不愿意走,或者说,四散逃命。
——仿佛打定主意默认小姑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一般。
蜃海睁着眼睛,她的大脑只能分析出自己正趴在地上,她看着大路那头的小姑娘,而她自己在这一头,仅是看着。
然后她看见一无所觉的小姑娘身后,飘起了一张红头巾,在那张头巾下,是老妇无声狞笑的脸。
利爪抓向毫无所知的小姑娘心口,就像抓断小姑娘的剑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