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钦想和陈辞讨论哲学,陈辞可没有这个好心情。
毕竟因为泷王的那些丑事现在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大乾,正如同他们所预料的那样,‘赵演’生父所在的赵家的家主也闻讯带了几个族人赶了过来。
——赵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是耕读世家,加上这件丑事传的这么广,为脸面着想,他们也不敢畏惧权贵。
所以陈氏随后就被他们带走了,听说陈氏还没到福建,就‘病’死了,尸体也被他们随便买了张草席,就地掩埋了。
再然后,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宋家直接将赵演以前送给宋家小姐的东西全都退了回来,只差指着赵演的鼻子骂他是荡妇生的奸生子,配不上他堂堂宋家的小姐了。
因为这,赵演最近这几天不免有些喜怒无常,就连陈辞也没少遭到赵演的冷眼。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不正是方言钦。
——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方言钦,但是冥冥之中,陈辞就是有种这一切都是方言钦在背后捣鬼的直觉。
所以在看到他家大门外多了一匹枣红大马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勉强消失了大半。
再一进门,果然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大红袍,正躺在他的摇椅上晒太阳的,比打马游街的状元郎还要招眼的方言钦。
陈辞、陈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沉了沉气道:“世子。”
方言钦当即坐起身,唇角一弯:“修之你回来了。”
陈辞:“……”
就、就更招眼了!
但是陈辞最终还是不为所动。
因为他知道,方言钦肯定是故意打扮成这副模样的。
至于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所以陈辞目不斜视,直直盯着方言钦:“不知世子到访,有何贵干。”
方言钦也看着他:“之前我不是说要和修之秉烛夜谈吗,后来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我想着修之应该很快就要随军出征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陈辞额角的神经崩了崩:“世子是不是忘了,王妃前几天可是刚刚害死了我家大人的生母。”
既然两边已经闹翻了,那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恭维方言钦了:“既然如此,世子还是请回吧,毕竟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到时候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那就不好了。”
方言钦听了,反而意味深长道:“我倒是希望会被其他人看见……”
陈辞:“……”
陈辞要是这都听不懂,那他也就不配做谋士了。
所以他瞬间抿紧了唇角,厉声说道:“世子,请你自重!”
方言钦笑了:“本世子哪里不自重了。”
陈辞一噎。
那些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而后他更恼了,因为方言钦此等行径,和调戏他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等他组织好语言,就听见方言钦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既然修之已经察觉到我的心意了,那我索性也就实话实说了。”
“修之可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陈辞怎么也没有想到方言钦竟然会直接挑破这件事情。
他拧紧眉头,很快就组织起了语言:“世子说笑了,您贵为藩王世子,未来的封王,天底下什么大家闺秀配不得?”
“而且若是让世人知道世子您是个断袖,只怕会影响到泷王府的声誉,甚至就连王妃之前的一番苦心谋划也会打了水漂。”
毕竟哪个大家族会愿意把家业传给一个断袖。
说到最后,陈辞心底一松,忽略心中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觉得这些话肯定能说服方言钦。
哪知道方言钦却直接忽略了他后面说的这些话,他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乃至于眼睛里也藏满了笑意:“也就是说,修之也觉得我是配得上你的。”
陈辞:“……”
陈辞的耳朵瞬间就红了,一半是气的,另一半……并不重要。
你、你阅读理解这么厉害,你母亲知道吗?
他只能绷着一张脸:“世子说笑了,陈某只是一家无余财的穷书生而已,怎么配得上世子!”
方言钦眉头微挑:“修之才是在说笑,毕竟您可是堂堂江南陈家的嫡出三少爷,又怎么可能是一家无余财的穷书生呢?”
此言一出,不亚于石破天惊。
陈辞蓦地抬起头,同时瞳仁紧缩。
方言钦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方言钦竟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陈辞慌了一瞬。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更恼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点,那就是朝廷至今还在通缉他,方言钦既然没有将他交出去,显然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