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时嘿嘿干笑:“皇上莫要拿奴才打趣了,主子们如何想的,奴才怎敢揣测?”
实则,高时心里跟明镜似得,除了宫权,哪个还能让皇后放下身为中宫的体面,让满后宫的娘娘主子们看自己的笑话,皇后娘娘也真能豁的出去。
赵景心情倒是不错,他斜了一眼高时,没计较他的打太极,只道:
“走吧,跟朕去看看,皇后要怎么请罪。”
殿内被打开,皇后下意识抬头,赵景一身玄色帝王常服,眉眼冷硬,不带一丝笑意,看起来疏离又冷漠。
皇后心一痛,深呼吸了一下,忽略自己的异样率,正准备率先开口,就听眼前的男人平静的问:
“朕听说皇后是来请罪的?”
话里不带一丝情绪,仿佛跪在他面前的不是嫁给他多年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皇后身子一僵,余光瞥见四周伺候的宫人和侍卫,有些难堪,但一想到自己的来意,硬着头皮开口:
“是,臣妾在坤宁宫这些日子,想明白了许多。”
“在臣妾管理后宫期间,频频出事,导致贵妃妹妹和刘贵嫔接连早产,臣妾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妾愧对皇上对臣妾的信任,甘愿受罚。”
“请皇上降罪。”
话落,皇后俯首行了个大礼,静静地等待赵景的回复。
殿前寂静良久,赵景才抚着拇指上的扳指,玩味的在嘴里含了两个字:
“降罪?”
倏地,赵景笑出声来:
“皇后还是直说罢,你今日来见朕,到底是为何?”
对于皇后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若是要请罪,早干什么去了?
赵景垂眸看着皇后的装扮,心中讥笑,盛装来请罪,怕不是打量着满宫都是傻子吧。
皇后冻得打了个寒颤,脸色有些青白。
她是真的没想到,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儿,皇上竟连一丝情面都不留给她。
皇后苦笑:
“皇上问臣妾为何?臣妾如今落入如此难堪的境地,还能为何?臣妾倒是想问皇上一句,为何您就不能信臣妾一次呢?”
“就算臣妾做错了许多事,可臣妾终究还是太后挑选,先帝亲自下旨赐给您的正妻,您就不能给臣妾留些颜面吗?”
赵景抿着唇,对于皇后这一番话,不是没有触动的,曾几何时,他与她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却不知为何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他稍稍褪去了一丝冰冷:
“朕知道了,你……”
“不好了,皇上,雅安宫请了太医,二皇子啼哭不止。”
小李子气喘吁吁的跪在皇后身旁,打断了赵景的话。
赵景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再也顾不得皇后,抬脚就走。
皇后猛然扭过身子,眼睁睁看着赵景离开却不能阻止,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极力忍住自己的恨意。
小李子见皇上离开,也一溜烟儿爬起来想很上,只是不小心对上皇后阴冷的视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待御前的人都跟着赵景离开,凝霜这才起身扶起皇后。
比起皇后,同样是跪了一炷香的她如同只跪了一盏茶般,看不出任何异常。
凝霜低眉顺眼的扶着皇后:
“娘娘,咱们该怎么办?”
皇后恨得几欲要掐死温宓,她不是没听出来皇上刚刚是软了态度的,却被这个贱人给破坏了,她焉能不恨?
“既然二皇子有恙,本宫身为嫡母,也该前去探望。”
她倒要看看二皇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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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步履匆匆的赶到雅安宫,还未踏入宫门,就听到二皇子扯着嗓子的哭声,再往里走,女子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也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快步踏进正殿,就见宫人跪了一地,温宓母子两人哭成一团,身旁的宫女一脸焦急。
温宓瞧见赵景进来,美眸含泪,委屈的看了赵景一眼,又低下头去哄小皇子。
赵景心中一刺,上前将她们娘俩揽进怀里,扭头看着宫人,怒从心来: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主子哭成这样,都不知道劝的?都是死人吗?”
丝雨跪在一旁,听着赵景带着怒火的话,心中纵然怕,但还是大着胆子禀明事情原委:
“回皇上,今日不知为何,二皇子突然啼哭,娘娘怎么哄也哄不住,后来奴婢请了太医,起先太医并未查出二皇子哪里不适,还是太医给伺候二皇子的奶娘宫人都把了脉才知道,原来是奶娘吃错了东西,给二皇子喂奶后,导致二皇子身体不适,才引起的啼哭。”
丝雨话落,温宓紧接着就抽噎着道: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及早发现,可是臣妾想不明白,奶娘的吃食都是臣妾让人仔细检查过的,怎么会有其他的东西混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