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李昂和李德裕正下着快棋,二人争锋相对、落子如飞,犹如决斗场中殊死拼杀,只见刀光剑影的勇士。
“圣上,朝廷一切问题的根源在于土地,此话作何解释?”
李昂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老东西你还给我装傻,你能捋不清田地、财政、兵制、藩镇之间的关系吗。
说到底,还是因为李德裕出生自赵郡李氏,爹是宰相他自己也是以门荫入仕,家里的田攒的怕是有朕大明宫这般大了吧。
和他聊土地兼并和税制改革,就等于和大资本家聊吊挂路灯和共产主义。
让这群世家大族子弟做他们自己的掘墓人,可真是难如登天啊。
你装糊涂,那朕就让你清醒清醒。
“李公,我大唐开国立业之初,可是实行均田制?”
李德裕放下棋子,行了一礼。
“正是,立国初期,百废待兴。因为前朝战乱,民不聊生,人口凋零,我大唐闲置荒废了大量农田无人耕种,用均田法可以很快恢复朝廷经济。”
“那李公可知这均田法实施的关键是什么?”
李昂接过他的话头,继续循循善诱。
“是朝廷拥有的土地多少。”李德裕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李昂拍案数次,痛心疾首道:
“正是!但有些贵族官僚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来侵占资产,导致土地买卖和兼并之风盛行,我大唐可以直接支配的土地日益减少。”
“加上安史之乱和天灾,百姓纷纷破产只能变卖土地,从此,均田制瓦解了。没了土地也就没了收成,农民交不起赋税,要么去逃亡,要么去卖田做佃户,李公家里有多少佃农在帮着料理田地做苦力呢?”
面对这种贴脸开大,李德裕面色一凝,沉默不语,静静聆听着。
“到这也就罢了,无非是土地转手,咬咬牙大家日子也能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