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曹岭谨慎地躬身前来回报:“父亲,我们盯了留园小半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留园下人闭门不出,没见有可疑人员出入。”
“临仙山府呢?”曹郡尉冷声问道。
“亦未见异样。按苍耳所说,药浴的药材包从未拆封,小厨房只丢过苏令德的养生药渣。”曹岭扫了眼曹郡尉桌上的书信,神态愈发恭谨。
“俊儿呢?”曹郡尉对曹岭的话不置可否,再问。
曹岭迟疑了一会儿,才道:“阿峻似乎想再去一次应天城……”
“蠢货!”曹郡尉厉声呵斥,一拳砸在了桌上:“皇后流产、陶倩语怀有身孕,那是天家的事,皇后自会处理,与他这小儿有什么干系!”
“你给我看牢了他,不要让他自以为是。”曹郡尉的声音冷若冰霜:“陶倩语的得意不在她,在陶家。”
曹岭低头应了一声:“喏。”
他们远在支叶城,谁也没料到,皇帝宠幸的陶倩语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在皇后流产之后立刻宣称有孕,尽得宠爱。
曹峻生母早丧,曹家一堆妾氏通房争宠,他能平安长大,全靠他的小姑姑曹皇后。虽是姑侄,说是母子也不为过。曹峻的心情,曹岭很能理解。
但是,曹岭更心知肚明,曹峻到底不知眼下的情势。他现在回应天城,会不会被扣下成为质子,还未可知。
曹郡尉果然道:“皇帝今时不同往日,他不留没用的人。”
曹郡尉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窗外的那棵树,雪厚厚地积在虬枝上,一时竟让人分不清,是枝丫原本就这样弯斜,还是厚雪压弯了枝丫。
越来越多的雪落下来,先前堆积在枝丫上的雪砸在了地上,无声地散乱。
曹郡尉沉沉地道:“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过了冬祀,要把涠洲王的事处理干净。”
“可是……阿峻前些日子还很高兴,说涠洲王的病大有起色……”曹岭迟疑地提醒道。如此一来,他们当初想让涠洲王因为“命薄”而病死的计划,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曹郡尉瞳仁微缩,紧抿着唇,半晌才道:“那又如何?”
“他三年前既能在支叶城,因为与摄政王余孽所扮的山匪交锋而获病。三年后,他也一样能因为这些余孽而身亡。”曹郡尉声音冷酷:“这就是他的命。”
第58章冬祀他愿她一世无忧,得偿所愿。……
冬祀之日,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苏令德把玄靖宁接来临仙山府,玄靖宁在院子里撒欢,和春莺春莺高高兴兴地堆着雪人。苏令德指挥着众人在廊下挂起红灯笼,然后又转过头来吆喝玄时舒:“王爷呀,对联写好了嘛?”
玄时舒在桌前奋笔疾书,无奈地道:“你处处都要贴,哪里能写得这么快?”
苏令德吐吐舌头,跑到玄时舒身边来替他研磨,很是乖巧地道:“王爷辛苦了。”
玄时舒摇了摇头,将刚写好的一幅递给她:“说着我辛苦,不还是要让我写?”
“王爷的字,颜筋柳骨、笔走龙蛇,再没有比王爷的字更好看的了。”苏令德郑重其事地道。
玄时舒抬头看她一眼:“你呀,只有在央我做事的时候,嘴才这么甜。”
苏令德拿着玄时舒刚写好的一幅字,矫健地走出了房门,若无其事地道:“哎呀呀,要贴对联去了。这么好看的字,可得马上贴起来。”
玄靖宁闻言跑过来,高高兴兴地道:“我帮你贴呀!”
玄靖宁养在方家这些日子,看起来也没受委屈,又窜高了点,也壮了点。苏令德把对联交给他:“好呀好呀,你让春莺和春燕帮着你。回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苏令德说罢,就理直气壮地把这个任务交了出去,转身又回到了玄时舒写对联的房间里:“王爷~”
玄时舒头也不抬:“你才走出去三步远,我写得可没那么快。”
苏令德一乐:“我哪有这么可恶。”她说罢,在房中的一角坐定,跟白芷和掌柜的开始核算今日要发下去的红封。
掌柜的乐呵呵地道:“王妃,今年冬日置善堂,发粥、发药、发棉服用了些钱。不过我们也跟受救济的人签好了契书,以工代赈。”
“支叶城的茶楼和裁缝铺选好地儿了,让这些人家在铺子里干活。人还暖和,咱们铺子也能过了年就开张。相太医给研制了几张药茶的方子,过了冬祀,就让吴五郎帮着去进药。裁缝铺子先由阿秀领着,引进涠洲郡那边的样式。”
玄时舒病情稳定,苏令德也有心思来想置产的事。苏令德满意地颔首,给掌柜的包了个大红封:“茶楼要说书人说的话本子,我也写好了,回头你带去给人练一练。”
掌柜的朗声应下,玄时舒停笔好奇地道:“你都写了什么故事?”
苏令德让白芷送走掌柜的,回头嫣然一笑,眨了眨眼,道:“苦命鸳鸯长相伴,神医妙手天难拆。再加一折,俏王妃普度众生设善堂,仁王爷起死回生众望归,如何?”
玄时舒一笑:“我夫人写出来的故事,还能有不好的么?恐怕现在的应天城里,还流传着‘恶公主仗势欺恩人,贤伉俪据理相抗衡’和‘玉王爷为红颜怒发冲狼子,俏王妃助夫君挥泪辨仁心’的故事呢。”
“嚯,这你都还记得呢。”苏令德对玄时舒刮目相看,伸手又捞过他写好的一幅对联。
“你这话本子一出来,那些大臣看我的眼神都颇为意味深长。”玄时舒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是当初苏令德让人去传的故事太朗朗上口,哪怕大长公主后来施了压,明面上没人再传唱,但他入宫跟那些大臣打照面的时候,总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苏令德才不管,她轻轻地敲了敲摆在玄时舒面前的红纸:“那只能怪他们太闲,还能去茶楼酒肆闲逛。王爷可别学他们,你这还有四幅对联呢,王爷可别偷懒呀。”
玄时舒对她的“强词夺理”向来没法,他微微转了转手腕:“可这又要马不停蹄地写春联,又要磨墨……”
“你不是还有川柏么?”苏令德斜睨他一眼。
玄时舒淡淡地瞥向川柏。川柏恍然大悟地道:“属下突然想起来……”各处安排妥当,早有计划。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想起来干啥,半晌才憋到:“……属下可能需要去如厕。”
苏令德“噗哧”地笑出了声,朝他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她站到玄时舒身边,挽起了袖子:“我来替你磨墨。”
川柏如蒙大赦一般逃了出去,白芷笑捂着嘴,捧着玄时舒方才写好的对联也走了出去。走之前,顺便把呆愣愣的白芨也扯了出去。
玄时舒轻叹一声:“川柏怎么没有白芷这样的眼力。”
苏令德乐道:“主随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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