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gu903();她的脸颊与他的轻擦而过。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小姐,你没事吧?”冯丛听到“嗵”的声音。

林良善后仰偏头,佯装镇定道:“没事。”

马车又继续朝前走。

“松开。”她说。

闵危的脸上有些薄淡的红,手掌接触的布料丝滑柔软,隔着布料的细腰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暖意。鼻息之间,她身上的药香越浓,混合着一股女子独有的馨香,扑面而来。

他不敢看她,低着头,敛眸,松开了手。

这个意外,打破了刚才的浓稠焦灼的氛围。

林良善不知所措,坐回原位,她胸中的郁气一下子冲淡了,但还有些难受。

她从一侧的匣子中拿了青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正要吃下,面前已经端着一杯温热的水。

闵危端着水一动不动。

林良善吃了药,又接过水喝下。

“小姐,我有一件事欺瞒了你。”闵危的视线落在她裙摆处的桃枝暗纹上。

林良善看着他。“我之前说我没了父母,是假的,我的父亲尚在。”他从怀中拿出玉佩,拿至她面前,沉声道:“这是他留给我的,我从金州来,就是想找他。”

然后杀了他。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林良善自然知道闵危的身世,但她目前不能说,也不想说。现今镇北王闵戈尚在北疆驻守,要两年后大胜狄人,进京述职才能回来。

上一世,她也只是听说闵戈是无意间在大街上瞧见的闵危,才将他带回府中询问,惊喜地得知自己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如今让闵危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无疑是让他陷入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地。

要是他现在就去镇北王府,王妃不会放过他。

“我去当铺,是想问掌柜是否知道玉佩的来路。”闵危诚恳地说道。

林良善问:“可有得知什么消息吗?”

闵危:“无,掌柜说他也不清楚。”他到底没有将真话说出。

只是他话音一落,却见林良善松了一口气。

明媚的午后春光从靛青色的车帘缝隙中渗透进来,剔亮的硬质玉佩微闪莹润的光泽,瑞兽白泽口中的珠子更加艳红。

“若不然,我让哥哥替你寻找。”林良善的手心有些湿,她柔和地笑了笑,道:“你不认识这梁京中的人,要是自己找,恐怕要花很多时间。我的哥哥是刑部右侍郎,认识许多人,他可以帮你找你的生父。”

玉佩是除开闵危那张脸后的唯一凭证。

她要截断这条联系。若是玉佩再被他人见到,最后镇北王府中的那些人知道闵危的存在,怕要灭口。

再者,他要承她的恩情,还没够呢。

闵危有些踌躇,他将玉佩握住,看起来很是犹豫不决。

林良善道:“你不信我?”

闵危忙摇头,他说:“不是,我相信小姐。”

他将玉佩递将过去,歉意道:“要麻烦小姐和公子了。”

“不麻烦。”林良善嘴角含笑,接过玉佩,上面还残留他身上的余温。她的腰又不自在起来。

这下,林良善原本纠结忐忑的心态总算放平,安心下来。

刚回府,王泰恰好到了,闵危和红萧一如昨日,跟随他习武。

林良善坐在桌前,烦闷地翻看《百变效古棋谱》。

棋谱的内容她早已熟悉,她是在迟疑,到底要不要将这棋谱拿给江咏思作生辰礼物,让他送予莫岑,进而讨取莫岑的欢心。

本来该是六年后,闵容找到的棋谱,现在却在她的手中。

莫岑不喜江咏思一事,也是闵容同她说的。

想了许久,林良善叹息一声,终于从桌上拿了大小合适的纸张,执起毛笔开始画棋局。

在梁京的贵女圈中,林良善只算中庸偏上些,比她权势大、容貌美、才华高的女子多有,若必须要有一样拿的出手的,也只有作画。

她小时身体不好,还未去国子监念书时,常在房中涂鸦。

林安没有时间陪伴她,感觉愧疚她许多,专门找了个女画师来教她作画,纯粹是陪伴她玩闹罢了。林良善虽不怎么认真,但到底年岁小,灵气满溢,画技提升地快。后来遇到江咏思,其他的才能不熟,她唯有将画技不断提升,才在那些贵女间有些名声。

她仔细地将棋谱上的棋局画下,公整俨然,与原本并无差别。

她只仿画三分之一的棋局,剩余未画皆属更精妙。

因要一子不差地画下,且是送予江咏思的,林良善认真非常。

晚上同林原用膳后,她一直坐在桌前,挑亮了烛火,眼睛盯着纸上的棋盘,手中的毛笔不敢多移动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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