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郎看到他眉眼间尽是疲态。
家里其他人或许不懂程四郎,但这些年,程五郎什么都看在眼里。
四哥自打中了秀才便屡试不第,再没能往上爬一爬。
人人都道他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少年秀才,办事儿总想着请他去坐镇,以此来显体面。
可对四哥而言,每多去一次,都是在往他心窝上插刀子。
次次去,次次是秀才。
年年去,年年是秀才。
不去,又会被人诟病端架子。
四哥平时不沾酒,每次到了宴席上,总会借机多喝几杯来消除心中苦闷。
而每次他去赴宴回来的这天,都是脾气最差的。
——
四郎媳妇的醒酒汤很快来了。
程五郎接过,亲自喂程四郎喝下。
这么些年,四郎媳妇早就习惯了男人赴宴回来容易暴躁发火,她识趣地抱过小四宝,去灶屋做饭。
屋里只剩下程四郎和程五郎两兄弟。
一碗醒酒汤下肚,程四郎清醒了几分,他揉揉肿胀的太阳穴,又抹了把脸,张了张嘴,又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四哥。”程五郎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