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漆骑着马,在黑夜中狂奔。
他相信厌肯定是一个人跑去找华也庭了,但他不信,厌一个人,可以从千军万马的包围中逃出来。
戚明漆感觉自己也快要疯了,被这个疯子传染的。即使心里很清楚,他这会儿一个人跑出去找厌,几乎等同于白费力气,如果不幸碰上追杀他们的军队,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无所谓,算了,他什么都不要想了,死亡又如何,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他现在就要去找那个疯子,找到了,再狠狠给他一巴掌。
我才不是什么没脾气、只会被男人保护的花瓶……戚明漆想,我明明也可以保护你。
可是,到底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厌?
骏马已经在黑暗中狂奔很久了,戚明漆越发感到茫然,厌到底在哪里?他是否已经错过了厌?还是说,厌已经……
他不敢再想,心头猛地缩紧,像有一把钝刀慢慢地搅着,而那些不好的想法,加快了搅动的速度。
周围都太安静了,野外的平原空寂无人,耳旁只有风声,还有骏马喘息的呼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完全找不到那个人留下的半点踪迹。
全身血液都好像被小火慢慢煮着,越是没有找到厌的希望,越发灼热沸腾。
我要找到他。
我要找到厌。
我已经两次都找到他了,第三次,还是会的。
只有这个信念,还支撑着戚明漆继续向前。
被挂着耳坠的那一侧耳垂,渐渐地热了起来。那枚伴随着伤痛一起送来的礼物,来自另一个人爱的具象化物体,忽然间有了人的心跳,血红光芒在黑暗中忽隐忽现,仿佛那颗高悬于北天之上,为夜行之人指引方向的北极星。
当戚明漆意识到这点时,他停下马,将耳坠摘下,捧在手中。他发现了,当他面朝着不同方向时,耳坠会有不同的闪光频次,就好像真的在指引他,要往哪个方向去。
虽然一直都不清楚,这耳坠到底是什么,但戚明漆知道,它一定非同寻常。
他拉着缰绳,决定相信耳坠的指引,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