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从昏沉的状态中醒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裹起来。
他动了动自己的肢体,才发现自己还是猫的形态。他的尾巴沉沉,摆动一下都很吃力。
他在哪里?他不知道。
这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像极了他自己的房间,那是从来不被人打扰的黑暗和死寂。
阿苗趴在地上,这时候突然意识到它身下有一个软垫,毛绒的触感忽然让他记起了那个小家伙,曾经单纯又莽撞的那个笨蛋。
对了,他那天明明只是在天台上蹲了一会儿,怎么会一脚踏空呢?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和乌啾去解释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荒谬的事。
阿苗不记得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逆着风落入钢筋水泥的森林之中的。
封闭的空间,即使他的眼睛再亮,都很难灵动地转起来。他根本就在混乱的思绪里迷失了,这一下子被打成了一团没有出路的毛线团,他怎么用爪子去抓,都没有办法找出一个突破口。
无尽的压抑,无尽的安静。没有光,没有爱。好像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了。
好像……和乌啾的生活,只是一场他幻想的梦。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难道说,所有的事都是他的幻想吗?
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一只被赋予幸运的猫。
他的幸运是由那么多人和那么多猫的不幸换来的。
阿苗感觉不到热,也不冷,只是十分窒息的闷,他没有办法呼吸了。他被孤独吞噬了。
阿苗缩了缩身子,他感觉眼皮很沉。
他想回家了。
记得乌啾说过他想回家。他应该要放他走,很快。
他不能再做自私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