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入冬不久,晏城似乎一跃进入了寒冬,北风吹得人暴露在外的双颊、脖子又冷又干又疼,却又对之无可奈何,只能任其重创摧残,默默忍受。
李淡然轻轻在手上哈了口热气,他搓着自己冻红的双手,暗暗忍受着北方冬天的恶劣天气。
他内心忍不住夸赞起来小时候遇见的那个瞎子半仙儿,那个老头子给自己算命算的真准,自己人生有两个大劫,分别在十四岁和二十七岁。十四岁的大劫他已经熬过去了,二十七岁的大劫就在眼前。眼看着二十七岁即将过去,李淡然原本以为自己扛过了这“莫须有”的命中大劫,但还没来得及窃喜,他就来到了晏城,并且赶上了晏城近三十年以来“最冷的冬天”。要不是他只是在这儿小住,他觉得自己指定得应了卦数,直接把自己这条小命交代在这儿。
北方的冬天真他妈的要人命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没完,李淡然却并不想伸手接听,他现在乘坐的公交车还没有通暖,他并不想自己的双手离开暖和的大腿跟。手机足足震了一分钟,电话那头还没有挂断,李淡然极不情愿的掏出手机点下了接听,手机里立马传来周蔚然爽朗的声音:“喂,然哥,你到哪儿了?”
人生地不熟的,李淡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反正还没到目的地,他就约摸着时间含糊回答道:“不知道,应该快到了。”
周蔚然所处的环境十分吵闹,他不得不提高声音说:“好,到了宴满楼直接来三楼雅六间,地址早早发给你了。李小好也说他快到了,就差你了。”
李淡然随便“嗯”、“好”了几声,就急忙把手机塞回皮衣的口袋里,他连忙把手放在了大腿下面。
这个姿势让他觉得暖和、安逸,有安全感。
李小好,大名李欣然,是他弟。
周蔚然,小名周小虎,是黏上他的便宜弟弟。
车窗外的灯光五颜六色,风景千姿百态,高大的建筑物甚至得费着脖子才能看到楼顶。李淡然看皮影戏似得望着车窗外的夜景,一格格滑动,一幕幕闪过,他深深为之感到震撼。
这就是晏城啊,和电视上的影像一样摩登化,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和别人描述的差距似乎更是天差地别,但是他又不知道具体有那些不一样,总之就是真好。
冬天的晏城除了出门在外冷了点,其他条件都位居前茅,怪不得李欣然、周蔚然学破头都要来这里念大学,在他看来这也真的是个好地方。
李淡然只有初中文化水平,还是他在少管所恶补文化知识获得的□□,“好”字已经是李淡然对人、事、物能做的最高评价了,再上点档次的词汇他自己可能都不太理解了
他经常自嘲自己是大家口中常说的“文盲”。
用海城的话说他就是个“学蒙子”。
到了宴满楼,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女性服务员为李淡然引路到了三楼雅六间。李淡然原本想拒绝服务员的指引,他从小就不太习惯别人照顾自己,那怕这是别人的工作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