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阙感觉从脸上到掌心都发着烫,从他怀里抽回了手,唐莲凑近了些,将他垂散的乌发顺到耳后,
“小阙,随师父去长安吧。师父带你看花灯。”
翟阙眼睛亮了亮,小时候总听他娘说长安如何好玩,可是他连翟府都少出,更别提远在千里的长安了,翟府上下肯定没有一个答允的。
“可是…”
“世子允了的。”唐莲覆着他的手拍着,“放心。”
“好!”
翟阙脆生应了又扑唐莲怀里取暖,唐莲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不多时怀里的人就熟睡了。
翟阙再醒来时,天色已大黑。他伸手拨开重重帐幔,一点昏暗的烛火才透进来。
唐莲已经走了,房里一个人都没有,翟阙躺在榻上莫名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他搞不清那惊慌的源头,可能是刚刚做了很恶劣又很真实的梦,下床匆匆套了靴子就往玉露堂去。
玉露堂窗子上映着几个人影,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翟阙明白,大概又有什么军机要事了。
他回了要通传的侍女,靠坐在廊下,紧了紧身上的青莲绒斗篷,穿堂风来,凉得咳了几声。
玉露堂的争执声便停了,好像是翟朔打发人走了。
“小公子。”
翟阙起身和几位参谋回了礼,目送他们出了院子。
翟阙进门时,翟朔还就着烛火在看那张羊皮舆图。那是从赫连于身上缴来的,无论使什么手段,他还是不肯把余下的补齐。
北疆是赫连于众兄弟的地盘,翟朔派出的探子从未成功跨越赫连于的南疆去见过那边的风光。
雪原作战属玉门军的劣势,要歼那些蛮族本该等到春日的,不想蛮子却那么耐不住,已经暗中逼近雁门关,准备直取陇右道。翟朔庆幸自己提前得了消息,还能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只是舆图不全,怎么想都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