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本来是几个丫鬟里长得最俊的一个,这一趟回来风尘仆仆,却黑了不少,想来路上受了许多苦。
洛云施让她先下去梳洗再来回话,青梅虽不情愿,也随青李退下了。探亲回来这般形容,叫外人看见还以为她家乡受了灾。
青梅不是个做事莽撞的人,此番纰漏正说明事情紧急,而洛云施偏要用这两刻钟洗漱的时间磨一磨她。因为她素来觉得青梅能担大任,而担大任者,便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浮躁。
青梅再进来时,已换了身衣服,发髻整理得干干净净,脸上也平静了许多,“小姐,青梅知错。”
洛云施自顾自看着书,道:“可找到人?”
“找到了,那嬷嬷姓方,年过六十,在府中待了二十多年,九年前侄儿成亲,自请离府。如今遭侄儿媳嫌恶,一人独居草舍。奴婢说小姐有事寻她问话,又给了她侄儿五两银子,才答应放人。”
洛云施点头,知道这不是她形容不整匆匆回来的原因,于是道:“可有事发生?”
青梅神情严肃,道:“回程路上遇伏,虽然有赵公子相护,方嬷嬷还是被刺了一剑,如今安置在城东一处民宅。”
洛云施道:“可有性命之忧?”
“伤在腹部,细心照料应无大碍,只是方嬷嬷本就体弱,奴婢不敢妄言。”
洛云施垂头思索片刻,见青梅右手微曲,问道:“你可有受伤?”
青梅摇头:“一点破皮,小姐不必担心。”
自然不会是破皮,洛云施吩咐青云替她撩起衣袖,才见手臂上缠了许多白布,隐隐现着血迹。
“小姐,青梅真的没事,已让赵公子找的大夫包扎过了。”
大抵是方才换洗崩开了伤口,洛云施想了想,道:“你们是如何找到人的。”
青梅道:“绥阳有几百户人家,又较为分散,找起人来极慢。赵公子便拿着总督的令牌,让县丞协同,先找出登记有老妇的人家,共有一百三十余家,再一一探访。”
绥阳是京城附地,能在那里做县丞,自然也与京城官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总督令牌虽好用,却必然惊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