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师(八)(1 / 1)

“今年三月的时候,济源城那边和我们谈了一桩生意。”程丰多年来保养得极好的黑发里,也爬出了几缕白丝,往日和蔼的一张笑脸上,走了不少的褶子。他带着程浔故往书房的秘阁里去。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程浔故要离家去江湖盟的时候。

密阁里的物件,多是和程家之根本挂钩的。

等待密阁门严丝合缝地关上时,程丰的面容在壁灯的照映下,又苍老了几分,他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锦盒,开锁后,盒底躺着一封黑色的信,红色的纹路像是血液张狂地喷溅在上面。

程浔故眉头紧锁,看着信封上那枚熟悉的标识——那是元亡教的图腾。

“济源城花月楼的胡掌柜,去年开始,每个月我们给他送两回海鱼,三月后要我们每月供海鱼三回...三月初一那天,下了一场暴雨,两边的接驳出了问题。”程丰把信递给了程浔故,沟壑遍布的老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我们的人为了赶时间,离了岸...一船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城外的林子里。”言至此处,程丰扶着书架,抬起手捂住嘴,强行压下喉中的翻涌。

程浔故:“消失?”

“没有找到尸体,一具都没有,只有一地的血。血泊里,就躺着这么一封信。”

信封的材质特殊,与其说是纸,更像是冰冷的薄铁片,但是手捻的时间过长,指尖不断地传来灼烧感。程浔故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拆开了信封。

纸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程掌柜,我教现有一长生之法想要献于您,代价为令千金。若您愿意同我们做这笔买卖,四月初一前,将您的血滴在信上便可。

信纸完全抽出后,下面还有一行:若您不愿,我教只好自取了。

“他们为何要抓小妹?”程浔故的手死死攥住信封,被烧的通红,他眉目间的怒火烧得更盛。

程丰摇了摇头,“暂且不知。”

“或许...和她的至阴之体有关系。”

程浔故不置可否,把信扔在书架上,想起了自己带回来的那柄玉如意“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小妹她何必...”

“没用的。”程丰无奈道:“事发之后,我向江湖盟和官府都报了案,最后却告诉我是商队把货卷走了。”可分明运送的海鱼一条不少的散在地上。

程浔故突然想起走前岑叙止对他说的那番话:盟内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