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嘴巴还未张开的人,话全被堵在喉咙里回答不出来了。
陆玮是最想争辩的人,但刚开了口,陆珣突然站起来,装作很累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安安说得对,我们去休息吧。”
陆珣是看得最为透彻的人,他不强求地站在云浅凉那边,其他人即便是不理解云浅凉这么做的缘由,也不打算深究,装模作样地跟着散去,把灵堂留给了云浅凉。
送走陆家人,云浅凉把奴婢和小厮全部打发走,连春花、秋月两人都没有留下。
白幡在风中轻轻肆意地飘动,她看着燃着的香落下香灰,看着蜡烛那似乎要被吹灭的火苗,几经折腾始终未灭。
她把门扉轻轻掩上,让肆无忌惮的风不那么嚣张,迈步走向那小小的棺材旁,手掌触摸着油了漆的紫檀木,冷冷的触感在掌心里传开。
云浅凉干站着许久,慢慢地蹲下身子席地而坐,脑袋靠在棺材上,烛光忽明忽暗的映着她凝重的脸色。
“也不知道活在这样的世界,你是否会欢喜?”云浅凉自嘲的笑了一下,“但活着总会比较强吧。”
紧接着是一声飘忽的叹息。
同日而生,一死一活。
今日,云浅凉脑海里一直回响起那句“该死”的话,有一瞬觉得是在说出生那一刻。
若活下来的人是男婴,那日知情的无辜人不会死,看在那个嫡子的份上,云起南或许会留陆瑶的性命,而逍遥城不会为了苍蓝皇族的后人谋定复国计划。
只因为活下来的是她,陆家做了件让他们蒙羞且愧疚的事,而陆瑶最终在死不瞑目,逍遥城有了复国的念想,有朝一日身世无法隐藏,她会连累顾家、宋王府,云相府,乃至让人察觉逍遥城的情况,她身边的每个人会受她所累。
宋疏瑾说过,她该死。
祁云韶亦是说过。
除此之外,那些不曾说出口,但可以推测出来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