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丞书房内燃了好几个烛台,把书房照得大亮,不过烛光照明范围不大,他坐在一处矮案处理事情,手边卷宗与书籍整齐地码在一起,站满了矮案,而他身边还放着不少其他打开过的卷纸。
敲门声响起,顾亦丞正专注的打开一卷竹简。
“茶放下,人……”
云浅凉在他赶人前截住话茬,“人也留下。”
闻声,顾亦丞视线从竹简移开,望向端着茶走过来人。
顾亦丞放下手里的竹简,把茶盘接过,随手放在方便拿又不碍事的地方。
“很晚了,睡觉去。”
“这不是没把你哄好,我睡不着吗?”云浅凉没走,反而盘腿坐在矮案对面。
“你在这也不见得能把我哄好。”顾亦丞实话实说。
云浅凉手肘放在矮案上,扶着下巴,特别认真的问:“那你要气到什么时候?”
“你知错为止。”顾亦丞重新拿起竹简,尽量忽视掉对面馨香对他的影响。
“我白天的时候跟你认错了啊。”云浅凉双眼盯着不看她的人,那副样子特别真诚。
顾亦丞心间暗叹,索性暂时休息会,把矮案上堆积的东西收拾一下,拉过茶盘,到了两杯茶放到桌上,推到云浅凉面前那杯只有半杯,已是顾及到她待会得去睡觉。
“人得先知错才能认错,而你恰恰相反,我生气你先道歉不反省。”顾亦丞抿了口浓茶,抬眸望进那双伪装出真诚的眼睛,对面的人特别乖巧无辜,但他明白这是伪装,只是演出对方想要看到的来讨好人,这习惯也不好,但得一个个纠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知道。”云浅凉狠狠地点头,“你不准我弄伤自己,但最后我换了一种方式伤害自己。”
顾亦丞点头,下一句话直逼要点,“但你没想过要改,甚至不认为自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