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然没有见过林愿这么生气的样子，她气极了，甚至都没有哭出来。他知道“在乎她”不应该是这件事情的借口，林愿没有理由为他的不高兴和疑神疑鬼而承受任何情绪。但他也知道，说什么都很苍白。他的处理方式，是有问题的。

林愿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他，抽动了一下手，声音没一点力气：“周以然，你要是不想见，干脆就……”

干脆就算了。但很难说出口。

周以然垂下头，林愿眼圈通红，一脸疲态，他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心底闷闷地发痛，眼里也酸胀。她的手一动，他只能紧紧抓着不放。

“林愿，不要分手。除了分手，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分手，我都能改。”

周以然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痛恨自己的乞求。但他曾经放开过一次，知道这条路太难走了，他不想再放第二次。

林愿没有再继续挣开，停了很长时间。她也实在太舍不得了，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过了这么多年才重新拥有的期盼，松开手太难了。

聪明的人在爱情面前也会变蠢吗？不然的话，周以然明明那么自信，那么骄傲的人，怎么总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呢。

林愿叹了口气，靠进他怀里，顺着将手放到他的心口，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

周以然怔住了，他呆呆地看向林愿。

林愿伏在他胸口，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

“周以然，陈述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和他虽然从小认识，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一起长大的亲人和朋友。我跟其他人也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什么异性朋友，跟他们联系也不多，我自己觉得已经算保持距离了。但是如果你还介意的话，我可以再稍微离远点，但也不可能断掉联系，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人也需要正常的社会活动。你要相信我。”

“那天，你去买单的时候，陈述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找不到具体的原因，就是很喜欢你。从高一的时候开始，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了。太久了，久到我不可能喜欢别人，我脑子里只能装下你了。每一刻都喜欢，你的任何样子都喜欢。我们见面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很珍贵，我已经期盼了很久了。你把我气得想走，我都没办法走，因为我不想跟你分开。只是，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对我，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不要跟我冷战，不要闷在心里误解我。”

发一通脾气就甩门上楼多简单，过几天他还是会来找她，两个人怀着芥蒂和好。然后下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又再反反复复闹着分开和好，和好分开。

以前失去过的痛苦，那些夜里惊醒的记忆，都是她意气用事的后果。

林愿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但是很会从失败中找教训。他们的感情再也不要那样的磨损，她宁愿从现在开始就克服脾气去学习如何爱人。

再说，在那些被周以然莫名冷落的时间里，他也生着气受着伤，心里应该更难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