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侯府。
冷雨滴滴答答地从屋檐滑下,寒意爬上潮湿的墙,屋内飘晃的灯烛闪着昏黄的光,完全挡不住乌压压的天色,惹得榻上的侯爷懒厌地打了个哈欠。
“侯爷,该去上朝了。”两鬓花白的管家道。
“那鬼物吵得我一夜没睡,”君忘川掀下黄符纸,夹在指尖抖了抖,“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啊。”
管家吓得差点给侯爷跪下,“侯爷快快贴回去!撕不得啊!这可是国师亲自给的符!”
“怕什么,那鬼东西要真这么能耐,早就来夺我的命了。”君忘川随便拍回墙上,也不管位置对不对,径直下了榻。
穿戴洗漱好后,君忘川走过长廊,瞥见被朱砂画得乱七八糟的墙,眼见心烦地叹了口气。
说来也怪,半个月前,府中半夜忽然多了窸窣人声,甚至有人看见鬼影贴在窗上,吓得当场就昏了好几个。
一时间,侯府上下人心惶惶,驱邪法事做了好几遍,还是没用。
看着府中跪了一片的下人,君忘川挥挥手遣了大半,直到国师亲自前来,那鬼物的动静才小了不少。
如今,也只有君忘川每晚听得见那鬼物絮叨不断。
坐在马车上的君忘川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回想,半个月前,他也没干什么啊。
照常上朝,照常回府,照常睡觉,照常练剑......
君忘川忽然睁开眼,盯着自己腰间的佩剑,想起件小事。
那日练剑时,手指被剑刃割了个口子,见了血。
会有关系吗?君忘川摇了摇头,这种事太常有了,怎么想也没法和招鬼联系起来。
朝堂,吵吵闹闹的群臣百官又开始彼此抨击,君忘川听得头疼。
说来说去无非是两国交战、内忧外患,先皇在位时嗜血暴戾,盯着自己几个兄弟杀了个遍,就留了一个不学无术、懒散终日的君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