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铉又一次来整他害的他摔伤膝盖的时候,他不管不顾地把靳铉狠狠打了一顿,听着靳铉的惨叫声才收手。
这一顿打的与之前的相比着实有点重,连家庭医生都被叫来了,紧张地说靳铉有手臂骨折的可能。
当时,靳铉抱着胳膊肿着脸躺在那哀声叫疼,虽然事后查出来靳铉只是扭伤,但当时的徐妍心疼不已,好一顿呵斥他,责怪他不该对弟弟下手这么重。
说他果然不是在家里长大的,对家人就是没感情。
虽然挨了训斥,可靳羽没有一点后悔。
虽然他是故意借打靳铉来反抗靳博洋的,可他也知道,如果他不给靳铉一点教训,不让他怕自己,靳铉就会一直没轻没重地找他茬。
他已经一再容忍,之前受了那么多罪,他都没有下重手。
可靳铉却没有丝毫收敛,这样真的很烦,他不想跟靳铉一直拉扯。
所以,他把靳铉打了一顿当成他一石二鸟的计划。
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从那以后,靳铉果然没有再在他背后耍什么阴招了,最多就是口头上冲他叫嚣几句。
但那些都无关痛痒,他不在乎。
只是,他也很笨,思虑不周全。
后来才想明白,既然知道自己这时候打不过靳博洋,还要这样子反抗,那不是送上门去让人欺负、让人打吗?
为了这一次反抗,为了这么一顿打,为了后面短暂的宁静,靳羽着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堪称惨痛。
那天晚上,靳博洋回来就把他狠狠打了一顿,打的比他打靳铉重多了,打完又把他拖去了禁闭室关起来。
直到那时,靳羽才知道,原本被打真的很痛。
竹条扫在皮肤上的那种似乎要皮开肉绽的感觉是难以形容、难以言喻的疼痛,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他长那么大,在来北城以前,从来没有挨过打。
一时间,他什么坚强倔强的念头都没有了。
被拖着去那间黑洞洞的小屋子的时候,他看着没有窗户的黑色空间,那一刻,他心里真的感到很脆弱。
他真的好想好想回到沈家,好想能呆在沈翼身边,好想还做他的弟弟。
此生从来没有哪一刻如那一刻般,他是那样地想念从前,想念那个爱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哥哥。
可是……
当禁闭室的门被关上之后,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很清楚地明白,他已经离开了沈家,他已经离开了沈翼身边……
在坐上来北城的车那天,他就做好了决定,再也不会回头。
所以,他拉黑并删除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然后将手机关机,丢进背包里,打算从此再也不用。
他以为自己能头也不会的离开沈家,就一定也能忍住思念的痛苦。
可他着实高估了自己。
直到身处黑暗,他才发现,自己坚持不住,自己没那么坚强,也没那么坚定。
他缩着身子蹲在暗室的墙角里,心神松动地想着,也许……
也许沈翼推开他是有原因的呢?
也许他不是真的不要自己的呢?
也许等过阵子沈翼会来看他呢?
思考了不知道多少个也许,直到他饿得头晕眼花,支撑不住的躺在地上,看着黑暗的地方,意识模糊时,他在心里暗暗做下一个决定——
等他出去,他要离开靳家。
他要自己坐车回沈家看一看,他……他还想再问问沈翼。
问问他可不可以收回那句话,可不可以继续当他的哥哥。
他在靳家呆不下去,他呆不了,他还想继续回沈家做沈羽。
靳羽被靳博洋关了两天的禁闭,靳老爷子回家让人开门的时候,他都快饿昏过去了,整个人意识迷迷糊糊的,被佣人抱出去时,他嘴里还在微弱地喊着哥哥。
但其实,到底怎么从禁闭室出来的,靳羽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等他重新恢复意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外面天黑压压的,看着似乎要下雨。
他躺在一间陌生的开着灯的房间里,手背上正扎针吊着葡萄糖。
坐在旁边照顾他的佣人告诉他,靳老爷子安排了,以后他就一个人住在这边,不用去主屋那边。
靳羽其实根本不在乎住哪,反正,他已经不准备呆在靳家了。
他惦记着昏迷前的决定,便随手拔了针头,起身下床。
把佣人吓了一跳,但碍于身份,到底没有拦他。
靳羽从卧室出来,想了想,又回头去问佣人他以前带过来的东西在哪。
佣人指了指书房,说:“都收拾了,放在那边屋子里了,不知道你要怎么处理,都没动。”
靳羽去了书房。
他从沈家离开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很小的包,里面装了他的私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