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说这话并非夸大吹嘘,江湖风云变幻,即便拥有着强大武功年少成名的沈玉,他也时刻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说不定,一个疏忽,便一命呜呼。等死了,也没人能及时收尸。
他从未能像个平凡人一样沉溺于睡梦中,而是时刻做好被偷袭的准备。他根本没办法分清身后的神秘人是来找自己切磋武艺的人,还是想要取自己首级的人。
提着脑袋的日子,沈玉一开始很抗拒,后来也就麻木了。毕竟江湖动荡,谁都想登顶巅峰。既然混迹在江湖中,那就迎合着来吧。
“那——”金落变得紧张兮兮,赶紧俯身把桌上的烛火吹灭,警觉地环顾四周。昏黄的屋子被乌黑笼罩,说话声音更清晰了些。
“你今晚可以睡上安稳觉了吗?”
沈玉打了个响指,循着声音去找金落的身影,思索一下回:“嗯……暂时可以。”
沈玉那晚继续住在了西屋,金落住在了原先父亲住的东屋。
沈玉前半夜半梦半醒,对面屋子的人亦是彻夜无眠。一个人为迷茫的未来担忧,另一个人在怀念着与父亲的点滴。
天微微亮,明明两个人都醒了,却心想对方还在睡不忍打扰。互为对方考虑的人们,窝在被窝里眼巴巴的数着时间流逝。
卯时,金落敲了敲卧房的门。
“进吧,我穿着衣服呢。”话音未落习惯裸睡的沈玉火速把衣服穿上,特别是下半身。
还好金落开门慢,给他留了些时间更衣。
金落换上了暖黄色的棉衣,手里拿着的衣物是湛蓝色的缺跨夹袍。“今日更冷了些,你若是不嫌弃,这是我自己做的棉衣,你穿上可能会小一些,等我买了针线和布料,再给你量身定做一身。”
沈玉可不会针线活,对于能够亲手缝衣物的男子很是好奇。他揣着好奇心看向眼前人的那双巧手,不是话本里描述的那般白嫩小巧,而是触目惊心的冻疮、大拇指关节粗大,一看便是常年劳作的人。
沈玉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接过。“你亲手做的棉衣拿给我穿?”
金落被他一夸,语气颤抖几分,略带骄傲的笑回:“嗯,这里面的棉花也是我亲手弹得呢。”
“那我可要穿上身了,一定很暖和。”他二话不说当着金落的面脱下上衣,露出白皙且线条分明的上半身,快速把衣服穿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