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洛城风和日丽,暖融融的阳光将人照得十分舒服。只不过李絮却无暇去体会这般美好。她与张嬷嬷正在厨房为钟雪兰煎药,那药十分冲鼻,光是闻起来,都能感觉出是极为浓烈的苦味。
两人一同将煎好的药端至屋内,服侍着钟雪兰喝下。不一会儿,钟雪兰睡意袭来,张嬷嬷将人小心翼翼地扶躺睡下。
几日未曾好好睡上一觉的李絮也趴在不远处的桌上浅眠,稍微有些动静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几分钟后,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略微蹒跚。
听见这动静,李絮抬起枕在臂上的头,循声迎去,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须发斑白,步伐之间踉踉跄跄,从他急切又慌张的神情来看,似是这屋内有他万分紧要的人。
张嬷嬷替钟雪兰掖好被角,走过来看到即将迈入古稀之年的这位老人时,也不禁唤道一声:“公子。”
李絮看着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老人家,心中已有答案:这位匆匆赶来的人,正是钟雪兰的哥哥——钟风竹。
“怡音,雪兰她怎么样?”钟风竹长着一张与钟雪兰颇为相似的脸,只是面上更为瘦削。
“小姐她......大夫说小姐的病已是病入膏肓.......”张嬷嬷垂眼,不忍地说出这几个字。
“是谁来了啊......”一阵微小的呼唤从床榻那边传来,三人飞快地围上前去。
钟风竹离床边最近,他满脸悲苦,在看清钟雪兰的病容后,不禁心疼地唤道:“妹妹。”
“哥哥......你来啦......”慈目间已不复往日的炯炯有神,但钟雪兰还是吃力地绽放出一个笑容,甚至还挣扎着想要勉强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根本一点没有力气。
布满皱纹的双手紧紧握住钟雪兰,钟风竹有千万句想说出口,到最后也只是化为一句:“你受苦了。”
钟雪兰颤颤巍巍地摆摆头,笑容依旧:“没有......”手又指向在张嬷嬷身边的李絮,“阿絮......这是你舅祖父......”
“舅祖父好。”李絮谦虚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钟风竹转眼,慈眉善目道:“一家人不要如此客气,这些天也辛苦你了。”
钟风竹的到来无疑让钟雪兰喜出望外。到了下午时,钟雪兰的精气神竟然比之前好上许多,连平时只能喝进半碗的粥,也能喝下一碗。
得到大夫的允许后,张嬷嬷将钟雪兰搀扶至院中的木椅坐下,钟风竹也紧紧挨在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