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哥哥”如四月珠泪盈眶,甘霖降落,沾湿了在场人的衣襟。
黑衣时透听到这句呢喃,绿瞳中带着慈悲,让人不禁联想到寺庙中的古佛。他微微颔首,带着浅浅笑意,点了点头。
“你终于想起来了。”
那人想伸手摸时透无一郎的脑袋,又怕再惹人不悦,改为拍了拍时透的肩膀,动作笨拙生涩。他白皙修长的手上有很多细碎的伤痕,温柔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
时透无一郎瞳孔处滴落鲜血,渗透在眼白处,溢出眼角,像在流泪。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他用指腹拭去颊上的血珠,人摇摇欲坠。
时透发现他好像看不见了,眼前只有模糊的虚影不断闪回,一面面尸体堆砌的高墙拔地而起,游蛇一样到处乱窜,将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这可不是他梦里的场景,他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无一郎,你是无一郎,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
黑衣时透还在说些奇怪的话,语调轻微上扬,透露着悦色,为这黑夜中都带来了几分明朗。
时透无一郎表示他没有兴趣,下意识对记忆里那个男孩喊了声哥哥后,这个鬼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手舞足蹈的。但奈何他现在动弹不得,被迫接受这份精神折磨。
伊织站在远处看着两个长得一样的霞柱在说些什么。刚刚时透无一郎跟她说,他会解决一切的,让她躲远些就行了。
事先有人跟伊织说过时透无一郎的战斗偏好,他习惯单打独斗。见状伊织就听话地走到数米之外,不给霞柱带来麻烦。
那边的白衣鬼占据了下风,无法动弹地定在那。身弱如扶柳,不断有血珠从颔下滚落,一副马上就要殒命的脆弱模样。
白衣鬼当面承认了鬼的身份,加之这白发白衣的样子也很难是正常人类。按理说没有异常的,可伊织看着他时,仍旧感到困惑,为什么鬼要救她。
倾身过来的白衣单薄,从崖边探出。那只手温凉有力,绿瞳比最珍贵的绿宝石还要纯洁透亮,眼中飘过生动的悟然。
——抓住了。
里面传递的信息简单,但却震得人心一颤。
伊织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手放在了日轮刀上,重新看向月光下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