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的队服宽松舒弛,袖口垂落时,连指尖都能藏得很好。对他而言没有那么合身,对年长几岁的日向莲就刚刚好。
日向莲的手紧张攥着时透的外袍,上面残留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在这冰天雪地下,愈发凌冽孤寒,他不敢看时透无一郎,便弓着身子看向脚尖,支支吾吾问道:“霞柱大人,这个……”
自母亲离世后,鲛渔湾再也没有人关心过他了。这件温暖的外袍让日向莲惶恐,怕又是那捉弄的游戏。
时透顺着日向莲的目光低头,看到了自己的鞋,他以为日向还想要他的鞋。
沉思了片刻后,时透拒绝了,冷声开口道:“不行。”地面太脏,时透也有自己的坚持,但是可以帮日向莲去借一双。
说完,白衣无痕,在漫天飞雪中隐没了踪迹。
日向莲看着突然消失的霞柱大人,脸色大变,将霞柱的队服折叠放好后,就开始踏着雪在周遭焦急找寻。
他怀疑是不是刚刚说错话了,导致霞柱大人生气离开。越想越心急,明明冷到浑身发颤,脸却急得通红。
日向身后的鞭痕隐隐作痛,一天没吃东西的胃因为紧张绞紧,额头冒出虚汗,与雪花混杂,冻结成了细碎冰晶,部分附着在那早就不痛的疤痕之上。
还好在日向莲准备去向村长谢罪之前,时透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
时透将那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了日向,面色无澜地示意他接下。
日向丑陋狰狞的脸上露出不解,暗沉凸起的癞疤随着面部表情夸张起伏,他怕人又消失不见,赶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包裹的冬靴。
都是时透无一郎刚刚借来的。
时透知道鲛渔湾的居民害怕敲门,贴心地省略了这个步骤。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接走进最近几户人家的屋里,站在人家床旁,清晰地表达了他的诉求。
“借一双鞋。”
被挑中的“幸运”渔民,听到声音后,才猛然发现屋里多了个阴沉沉的白衣少年,还用那种虚空呆滞的眼神注视着人。这跟白日遇鬼到底有什么区别。
时透接连吓晕过去了好几个,好在晕之前,这些渔民还不忘告诉时透无一郎冬靴的位置,祈祷这个“白日之鬼”能手下留情,给人留个全尸。
见日向愣在原地,时透开口打消了日向最后一丝忧虑,冷然道:“是借的,不是偷的,可以穿。”时透在人鬼之间游走良久,离尘脱俗,鬼杀队将他保护得很好,允许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是不代表时透不懂人类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