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你来了。”
虞小娘坐在院中的门槛上,眼角含着笑意,温柔地看向盛知春,并不理会身边那两人的讥讽。
她似乎是老了,眼神有些不济,就连鬓角的头发也染上了几缕白。
虞小娘扶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可身边的两个丫鬟并没有搀扶的意思,反倒低着头,瞧那样子似乎在偷偷嘲笑。
盛知春闭上眼睛,吐出憋在胸间一口浊气,才急忙睁开眼睛,快走两步上前扶住虞小娘的手臂。
“小娘,您这又是在绣什么呢?”
地上摊了一片红红绿绿的线头,绣绷上的纹样瞧着是蝴蝶穿花,已经快要完成。
虞小娘温温柔柔地笑着,弯腰拾起箩筐里的绣样,献宝似的捧到盛知春面前:“春儿,你瞧,这是小娘为你绣的及笄礼服,这纹样你可还满意?”
盛知春沉默着接过她手中的绣样,将头偏了过去。
前世嫡母一早便为她相看好了人家,谁知在嫡姐的及笄礼上,竟出了那档子事。
盛府家规森严,若不是当日小娘拼死护住,她早就被父亲大人乱棍打死在家祠。
她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及笄礼。
“怎么了?”虞小娘见她情绪不高,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盛知春回过神来,悄悄拭去眼角渗出的一滴泪,转过头来时面上带着笑:“我没事,只是小娘莫要再为我操劳,要好好顾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还有这院儿里的人,也该好好收拾收拾。”她扶着虞小娘走进屋子在桌旁坐下,话锋一转,看向门外那两个丫鬟时,眼神之中带着杀意。
那两个丫鬟并不是别人,正是前世污蔑纸鸢监守自盗,偷了月例银子的春桃和秋菊。
这两个丫鬟刚被买来时,便送到了虞小娘跟前伺候,待到盛知春前去侯府,又一直跟着她在梨春院。
盛知春自问她从未对她二人有过亏待,可他们竟然颠倒黑白,不仅冤死纸鸢,现在看来,也从未对虞小娘有过半点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