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风尘仆仆地从北疆赶来,将士翻身下马,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便疾步奔向御书房,双手将一封密信高举过头顶:“报!八百里加急!”杨广接过信件,展开细看,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原本舒展的眉头也紧紧锁在一起。
他放下信件,沉声道:“传杨素,裴矩进宫议事!”
此时,曾经不可一世的宇文化及正被囚禁在大理寺的天牢之中。阴暗潮湿的牢房,与昔日金碧辉煌的府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失去了权势的光环,宇文化及也只是一个形容枯槁,满脸颓唐的囚徒罢了。
往日的荣华富贵,如今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啃噬着他的内心。他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上,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过往的画面:骄奢淫逸的生活,飞扬跋扈的权势,以及那一步步走向深渊的贪婪和野心……
“陛下驾到——”狱卒高声唱和,将沉浸在悔恨中的宇文化及惊醒。杨广一身明黄龙袍,在杨素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这阴暗潮湿的地牢。
见到杨广,宇文化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膝行到杨广脚边,声泪俱下地哭喊道:“陛下!臣罪该万死,求陛下开恩啊!”杨广居高临下,眼神冰冷,没有半分动容。
他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曾经不可一世的宇文化及,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无尽的愤怒。“宇文化及,你可知罪?!”他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宇文化及的心头。
“臣……臣罪该万死……”宇文化及浑身颤抖,恐惧地将头埋得更低,不敢直视杨广的眼睛。
“你勾结叛党,谋害忠良,残害百姓,将大隋江山推入战火之中!”杨广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大牢中回荡,“如今你一句罪该万死就想抵消你犯下的滔天罪行吗?你将朕,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
“陛下,臣知错了,臣真的知错了……”宇文化及痛哭流涕,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求陛下看在臣追随先帝多年的份上,饶了臣这条贱命吧!”
一旁的杨素冷眼旁观,看着宇文化及这副丑态,心中充满了鄙夷。“宇文化及,你作恶多端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他语气冰冷,毫不留情地揭露着宇文化及的罪行,“你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残害忠良,荼毒百姓,如今大隋江山满目疮痍,你就是罪魁祸首!”
“权力,都是权力害了我啊!”宇文化及突然仰天长啸,状若疯癫,“我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军将领,一心只想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可自从我尝到权力的滋味,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开始贪恋权势,追逐名利,最终迷失了自我,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双目无神,仿佛看到了过往的一幕幕,那些被他残害的生命,那些被他背叛的誓言,如同梦魇般将他紧紧缠绕,让他喘不过气来。“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宇文化及痛哭流涕,悔恨的泪水混合着血水,从他脸上滑落,“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能为我的罪行赎罪,哪怕是让我一死了之,也好过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啊!”
杨广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臣,如今却像一只丧家之犬般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权力就像一把双刃剑,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宇文化及的今天,是他咎由自取,但也是权力的诱惑所致。
“宇文化及,你罪孽深重,本应罪不容诛。”杨广语气冰冷,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念在你曾经为大隋立下过汗马功劳,朕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宇文化及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谢陛下,谢陛下!”他不断地磕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漓也不肯停下。
“朕会命人给你准备笔墨纸砚。”杨广继续说道,“你就在这天牢之中,好好反思你的一生,并将你所犯下的罪行,以及你的悔恨之心,全部都写下来。待你写完之后,朕会将其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都知晓你的罪行,以及你的悔改之意。”
宇文化及颤抖着手,接过了杨广递来的笔墨纸砚,哽咽道:“陛下仁慈,罪臣感激涕零!罪臣一定痛改前非,用余生来忏悔自己的罪过,也希望后人能以我为鉴,切莫被权力迷失了心智,做出危害苍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