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以为她也同样在担心萧如斯吧!
就在这种压抑沉闷的气氛中,萧家终于接到了郁琅打来的电话,萧如斯要回来了。
郁琅的越野车在萧家别墅前停下,他下了车,同时萧如斯也在另一侧跳下车。
今天,萧家难得的全家人集聚在大门前迎接萧如斯的回归。
然而人性是复杂的,在萧如斯不在的时候萧夫人各种挂念,可是当真的面对回来的女儿,她心下又不自在了,收起了面上的关怀担忧。
“回来就好,麻烦郁警官了,先进去坐会吧!”她客气地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郁琅没有多停留,将人送到就要走。
他回身看了眼萧如斯,那眼神里有些复杂,到底还是没有多说返身上车。
看着车开远,萧家人才再打量萧如斯,就见她还是那副疏散惬意的姿态,脸上神情懒洋洋的,看着和以前没有区别。
萧父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尴尬地道:“如斯啊,这事情都解决了?”
话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好像自己很担心因为萧如斯再引来杀手似的。
萧如斯微笑:“当然,杀手都死光了,要不然郁警官也不会再送我回来。”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还是萧翔率先打破了沉默,天真地开口:“姐姐你没事太好了,那什么杀手是不是很厉害,跟电视里演的是不是一样,他们有枪吗?”
萧翔到底年纪小,心里虽然牵挂着姐姐,可是又觉得‘杀手’什么的很刺激。
“胡说八道什么,你当是什么好事吗,还提?”萧翝冷厉地叱责了一声,说着轻瞟了萧如斯一眼,“让全家人跟着提心吊胆的,还不够让人操心的。”
他觉得有点烦躁,现在这个妹妹回来了,本来的反感仿佛也卷土重来。
“别理你哥哥,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到处打电话找朋友都快急疯了,他是关心你的,你爸爸也一样。”萧夫人瞪了儿子一眼,眼底浮上一丝愧疚,拉过萧如斯的手道,“累了吗,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只是动作做来多少有些勉强,不管他们怎么描补,都解释不了当初把萧如斯推出去独自面对杀手的理由,有些隔阂注定会横亘在他们中间,假如萧如斯怨恨他们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啊,我刚好有些累了。”萧如斯摸了摸小弟的头,视线瞟过瑟缩在后面的萧玉,她轻笑道,“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是关心在乎我的,之所以把我交给警察也是因为相信警察能保护好我,我理解。”
真的能理解,她本来就没有期望能从萧家人身上得到多少真挚的感情。来到这个家,一则是想见见此生此世的生身父母,二来想体会有家人相处会是什么感觉,投缘更好,不投缘也不强求,只当多了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人之所以有强烈的爱恨不满怨愤,是因为心中还有渴慕,还有奢望,逃不开感情的枷锁。不会受伤害,甚至无动于衷,是因为对他们没有感情,自然他们做什么也不会影响到她。
至于为什么不离开萧家,不否认心底存着一些小小的恶趣味,想看他们纠结为难。再说,她的确是萧家的骨肉,萧家有抚养她长大的义务,等她成年自然会选择离开。
萧玉在背后瑟缩了一下,眸底是深深的心虚,垂着头不敢看萧如斯一眼。
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是自己的缘故才遇到杀手?会不会知道自己给韩啸阳打过电话?知道自己明明知情却隐瞒什么也不说?会不会在爸爸妈妈面前揭穿这一切。
她觉得很痛苦,好像自己所有的卑劣都摊开在了萧如斯面前,可是明明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浑浑噩噩间,萧如斯越过她回家,什么也没有说。
大概是为了弥补萧如斯,接下来一段时日萧家的厨师可着她的喜好做菜,衣服首饰零花钱源源不断地送到她手上,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掩盖他们的心虚。
萧如斯,萧如斯自然是从善如流地笑纳了,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安心的话。
既然接下来没有危险了,萧家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萧如斯和萧玉也销假回到了学校。
重新迈进校园,感受着学生们纯稚简单的活力,她不由眯了眯眼。
“萧如斯,萧老大,你回来了!”眼尖发现他们的梁杨以一个夸张地姿态扑了过来,“天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看到班花和萧如斯一起回归班级,初二(3)班引发了不小地轰动,各自的拥趸一下子将他们包围,问东问西的。
席匀苏看到她眼睛一亮,随即故作淡漠地转开头。直到身边的人打发了众人坐下,才淡淡地道:“你缺了不少课。”
萧如斯顿时愁眉苦脸地掏出课本,唉声叹气:“是啊,同桌你说怎么办?”
席匀苏将自己做的笔记丢了过去,后面勉为其难地加了一句:“不懂地可以问我,免得你拖了班级的平均分。”
萧如斯笑眯眯地道:“小同桌你可真好,谢谢了。”
席匀苏地耳后有点红,抿着唇不做声。
周雪回过头道:“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吃饭了,话说,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请这么久的假啊?还以为你们要一起转学了呢。”
萧如斯耐心地道:“有点小事已经解决了,不会转学的。”
周雪拉着萧如斯压低声音说悄悄话:“看不出席匀苏对你还不错,竟然会主动把笔记借给你,我还以为他讨厌你呢。”
席匀苏眼神微动了一下,他听到了。
他没有讨厌萧如斯,相反,很羡慕对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随意自在。
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擒住偷拍自己的人,可以蛮不在乎地回击别人的挑衅,可以举重若轻地对抗施加在她身上的暴力或漠视。
他羡慕她,因为自己做不到。
一抹痛苦划过他的瞳孔,席匀苏呼吸急促了点,身上的伤仿佛在隐隐作痛,他的脸更高冷了。
平凡的一天很快过去了,萧如斯迎来了下课。
“席匀苏,谢谢你的笔记本,下次请你吃饭,明天见。”萧如斯侧头对他挥了挥手,背起书包潇洒地走人。
席匀苏默默地收起自己的书本,一个人走向校门。
停在校门外等候接人的其中一辆豪车打开了车门,司机恭敬地道:“少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