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美人侧身让开,露出后面的楚岚。
楚岚看过去,这是间中古风格的休闲室,当中摆着一张绿得极浓郁的台球桌,仿着斯诺克的赛制,有人计分,有人裁判,有人做观众。
这里的人明显与楼下大厅的人不同。
如果说楼下的人是暖场凑趣的陪客,楼上的人才是宴请的正主,本地豪族子弟、新贵老钱汇聚一堂,潇洒肆意,自在从容。
在或坐或站着的众人中,楚岚一眼就看到晋云柏。
他穿着衬衫马甲长裤,像个英国贵族家的浪荡少爷,在猎场舞会攫取在场每一位淑女贵妇的芳心。
这一身照旧看不出品牌,可就该死的好看,每一寸都奢华又妥帖,马甲勾勒出劲瘦腰身,自有入格风流。
衬衫衣领松松敞开,晋云柏一手球杆一手雪茄,自在恣意极了。
看到他,楚岚自进门后提着心终于放下,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些。她察觉到这松弛,简直忍不住要自我唾弃。
——要不是晋云柏非要她把外套送过来,她也不至于到这老洋房来“开眼界”,怎么能对罪魁祸首放松,斯德哥尔摩也不带如此。
见到楚岚,晋云柏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道:“坐,等我打完这局。”
看到她过来,他心情明显很好,眉眼含笑,神情舒展。
其他人见状,虽不明所以,但也对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楚岚露出和善表情,即使想打量也收敛许多,不像安检仪似的拿眼睛使劲扫描。
晋云柏抽了口雪茄,又看看楚岚,说:“把口罩摘了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楚岚没坐,也没摘口罩,反而拿起装衣服的袋子朝他示意:“晋先生,外套我给您带来了。”
她早看到好几位当红明星,作莺莺燕燕状陪在各位少爷身旁,貌美柔顺,乖得像是驯顺的名贵宠物猫。
而位于人群中心的晋云柏身边却没有女人。
这座城市在公开宣传的另一面,巨额金钱交易下不可言说的规则,她这些年一直有所耳闻,也一直避免自己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