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了一天的家里,终于又慢慢地回归平静。
院子里廊下、树梢下挂着的红灯笼静谧而安然。
孟娬取下了头上厚重繁复的头饰,一一摆放在台面上,乌发如瀑地流泻在肩上。她在妆台前坐了一会儿,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
在现代时都没能把自己嫁出去的她,今日却在这古代里成婚了。
正式地穿戴了一回凤冠霞帔,与自己最喜欢的人结成夫妻,此生圆满到她到现在还仿佛在做梦一般。
殷珩去盥洗室里洗漱前,打了温水放在房里给她洗。他将喜服解下,平平整整地挂在衣架子上。
随后孟娬也把嫁衣褪了,挂在他吉服的旁边。
待殷珩进屋时,孟娬已经洗好了,此刻盘坐在喜床上,正盯着衣架子那边的嫁衣吉服发呆。
殷珩将房里的灯一盏盏熄去,最后只留下两支红烛。
那分外柔和的光将屋室映照得嫣然,因着两人共处一室,而陡然生出灔旎。
“在想什么?”殷珩温声地问。
孟娬回过神来,满副心神都落在了他身上,如实回答:“我在想,这嫁衣的料子一定很贵,我在旭沉芳布庄里见过的最好的料子,都比不上这个好。”
一只红烛的烛光有些跳跃闪烁,他站在桌旁,随手拿起旁边的签子挑了挑烛芯,那微光渐渐趋于平和,衬得他拿着签子的手温润如玉,也将他修长的身影勘勘投在了墙上。
殷珩道:“这边没有,江南那边盛产这样的料子,所以在那边去买便不是很贵。”
孟娬道:“你叫崇咸去买的啊?”
“嗯。”他放下签子,就转身往床榻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