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夜无眠。
翌日,桃枝轻轻叩开房门,却见杨初初已经自己起床了。
桃枝走了过来,一声公主还没唤出,便吓了一跳:“公主,是昨夜没有睡好么?”
杨初初挂着两个极大的黑眼圈,眼底一片乌青。
杨初初无奈地点了点头。
桃枝道:“可要再睡一会儿。”
杨初初摇了摇头,道:“我想去宫门附近。”
桃枝连忙帮杨初初收拾了一番,带着杨初初去了宫门。
杨初初登上城楼,整个京城,已入深秋,四处一片金黄,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璀璨繁华的意味。
她一袭红裙,站在城楼高台之上,秋风吹起她的长发,少女美态显露无疑。惹得附近站岗的士兵们,都悄悄投来目光。
听说云妃娘娘倾国倾城,若是再过个三四年,这七公主只怕也要美名远播了,只可惜,是个傻的。
杨初初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她向着出城的方向,深深望去。
自然是看不清什么的。
桃枝问道:“公主,您这是?”
杨初初笑了笑:“送人。”
桃枝一愣,七公主不但痴傻,还、还出现幻觉了?
杨初初驻足站了一会儿,便下了城楼,回宫去了。
白亦宸走后,皇帝依然担心剌古的动作,于是增兵北防,又派出朝中大将,开赴北疆。
一个月后,钟勤的伤势终于彻底好了,杨婉仪的亲事再次被提上议程。
皇帝本来欲将杨婉仪赐婚给杨政吾,但杨婉仪将杨政吾冒犯她一事,半遮半掩地告诉了皇帝和太后,这令皇帝不悦至极,最终还是放弃宣王府,将宣王和宣王世子叫进宫来,狠狠训斥了一顿,又夺了宣王一块属地,此事才作罢。
皇后见杨婉仪和钟勤两情相悦,便出面,求皇帝为两人赐婚。
皇帝原来不允,可皇后去御书房中,与皇帝深谈一夜,终于说服了皇帝。
圣旨颁下,封钟勤为驸马都尉,定于次年元月完婚。
深秋已逝,宫中景致更迭,金黄的落叶终于一扫而光,树木光净一片,萧瑟中,到多了几分典雅。
天气冷起来之后,杨初初就很少串门了。
今日想起来,她似乎许久没有去看二皇子杨谦之了,便央了杨昭,陪她一起去。
明德宫的陈设还和之前一样,杨初初和杨昭来了明德宫,照旧是去药房找杨谦之。
可到了药房,却空无一人,不见杨谦之踪影。
小明子一见是杨初初和杨昭来了,顿时喜出望外,道:“七公主、四殿下,二位可算是来了!”
杨初初笑道:“二皇兄呢!?”
小明子引着他们出了药房,往德妃的寝宫而去,一面走,一面道:“我们殿下最近忙着侍疾,很少来药房了。”
小明子一说,他们才知道,原来德妃入冬以来,便身子不好,杨谦之如今已经搬到她的寝宫偏殿住着了,也免得来回奔波。
杨初初和杨昭面面相觑,德妃竟然如此虚弱至此了!?
杨昭低声问道:“父皇知道吗?”
小明子微愣一下,道:“殿下派人去请过皇上,皇上有一次要来,结果走到半路,又被全妃娘娘请走了。”
杨初初蹙着眉,那个大猪蹄子,果然是没什么人性。
三人一路聊着,很快便到了德妃的寝殿门口。
杨初初差不多半年没来过了,忽而觉得,这寝殿看起来,更加破败了些,门口的柱子上,金漆都有些斑驳了。
杨昭也有些感怀,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便让小明子通报去了。
片刻之后,杨谦之自寝殿内出来。
杨初初抬眸看去,面色微顿。
杨谦之身着便服,看起来眼眶深陷,好似十分疲惫。
他见杨初初和杨昭来了,虚弱的面庞上,终于舒展了不少:“四弟,七妹,你们来了。”
杨初初心疼地走上前去,拉着他的袖子,道:“二皇兄,你是不是很累?”
杨谦之笑了笑,道:“母妃病了,我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杨昭出声问道:“太医如何说?”
杨谦之神色暗了几分,道:“太医说……只能用药材吊着性命了。”
杨初初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