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涉山谷,终临宜安城。曾偎碣石间,从东极而来。
一风一季一芙蓉,谁知已过千万重。
谁知,已过千万重?
凌珊抱着晏宁的身体,久久无法冷静。她与晏宁的重逢,就像这只有一季春风,短暂得令人觉得糊涂,可是能再次在这人间相认,相知,已经如此不容易了。
或许,她也该知足了吧。
这时,锁影刀从她侧面逼近,如猛兽袭来,刀锋似尖牙般瘆人。她红着眼望去,刀刃上印出了她的样子。
这把银色弯刀,蓦地令她想起了儿时的夏夜,那时父母安在,大姐陈妆的意中人来家中登门,她与陈玉便趴在窗头猜想未来姐夫是什么样的人。
那时的月亮弯弯的,就像这把刀一样。
蓦地,她内心突然寂静无比,时间在她眼中变得很慢,她将挥刀人眼中的杀意看的明明白白。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感慨。素不相识的人之间,竟有这样大的怨恨。
她突然明白了江寄余与她说的话。
“恩怨殁侠道。”
只是有点晚了。
刀锋无眼,挡下斩来,她本想敛目接受,却听嗡地一声,那想象中的痛楚却没有来。她感到一股清冷之意扑面而来,犹如坠身云中。
这样的内功,她第一次见。
既有如流云般轻盈,又有山之沉重,收放就在一念之间,变化多端。这样极致的内功,是以心随指动,意在身先。
江寄余侧身而立,未起半势,便将挥刀而来的人震倒。他的出现,令在场人无不震惊。这样的人,若说能敌千军万马恐也不为过!
凌珊望着这个高大俊逸的身影,眼前又逐渐模糊起来。
“哥哥……你好了?”她懵懂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