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太阳下山的早,洒满院落的阳光渐渐褪去天空阴沉下来,寒风从门缝中穿过,正在劈柴的叶寻州被吹的缩了缩脖子,丁美丽收了针线,朝叶寻州看去,道:“寻州别弄了,这会儿风大,你进屋去别吹病了。”
叶寻州额头冒出细汗,里衣也让汗水阴湿,体虚之人就是这样,就算是寒冷的冬季,稍稍活动开就会出一身的虚汗,冷风从衣领处渗进,吹的人一身都是凉飕飕的。
木桩旁已经堆了一大堆劈好的木柴,叶寻州对着丁美丽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斧头,将木柴码放到院墙下。
见他脸上挂着汗水,邓早早放下还差几针就能绣完的手帕,起身站到叶寻州身后,踮起脚尖伸手探进他的衣领,果然,摸了一手的湿冷,“里衣都湿了,你赶紧回房去,我去找身二弟的衣服给你换上。”
“等会儿就干了。”叶寻州摇了摇头,他身后的邓早早露出不悦的表情,“等会儿寒气全渗进你身体里了,要是病了还得我来伺候你。”
叶寻州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像做错事被大人教训的孩子。
丁美丽将针线旧衣收起,“你别老是凶巴巴的,好好说话。”
邓早早偷偷翻了个白眼,这能怪他吗?他好好说话的时候叶寻州不听啊,非得要恶狠狠,气冲冲的凶他几句,才肯乖乖听话。
“把针线拿屋里去。”丁美丽把绣篮递给邓早早,瞧了瞧天色,“天不早了,寻州你回屋去把衣服换了,我给你们做饭去。”
邓福豪的身高跟叶寻州差不多,体格却要健硕许多,他的里衣套在叶寻州身上有些肥大,空荡荡的,跟套在麻秆上似的。
“我摸摸还凉不凉?”换好衣服叶寻州就来了厨房,见到他邓早早放下手里的东西踮起脚尖就要去够他的衣领子,叶寻州躲了躲,尴尬看向正在炒菜的丁美丽。
丁美丽闷笑着把脸撇开,揶揄道:“我啥都没看见,你们摸你们的。”
邓早早缩回手,目光闪躲,“咳”干咳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讪讪道:“你去灶膛前坐着烧火,烤烤火暖和。”
“嗯。”叶寻州同手同脚的走了两步,僵直的坐在了灶膛口的小板凳上,拿了细柴一根根往里头添柴。
晓得他脸皮薄,丁美丽岔开话题,跟小俩口说了些家常,叶寻州夹在母子俩中间时不时应一句,澄红色的火光烤的人一身暖烘烘。
黝黑的双眸映出跳动的火焰,让叶寻州向来呆滞的面容显得生动起来。
书院散学早,散了学邓犇犇不愿意一个人回家,跑去了楼家祖屋找他阿爹二哥,一群汉子忙的热火朝天,都赶着早点下工吃饭休息,谁也没功夫搭理他,邓犇犇只好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呆着,直到夜幕浓重,邓家三个汉子才披着一身夜露归家。
还没进门呢,邓犇犇就抱怨开了:“早知道我就自己先回家了,等你们等到这么晚,我都快饿死了,阿爹,您摸摸我的脑门,我感觉自己都冻病,明天可能没法去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