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宣眉眼噙笑。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你今日可曾戴着那链子?”
话语中掩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忐忑和期待。
宋瑾宁觉得今儿的李承宣有点儿婆婆妈妈的。但她也没就此事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只点了点头,简略的回答着:“戴着。”
主要还是她懒。自打昨儿试戴了之后,就一直懒得弯腰解下来。
而且那链子确实细,戴着也跟没戴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至于那两个小铃铛,想是穿了罗袜之后铃铛并不能自由活动,所以并不会响。因此宋瑾宁也不用担心。
李承宣并不知这其中缘由,只觉得宋瑾宁肯戴他送的东西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一张俊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起来。
站在一旁的周敬看了,心中暗叹,陛下在前朝的时候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但在皇后面前却跟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气恼也罢,欣喜也罢,都能叫人一眼瞧出来。
对此周敬也只能说,所谓一物降一物这话是十分的有道理。陛下再英明神武又如何?那天鹅倒是高高大大的,不照样被那娇小玲珑的海东青降的死死的?
遂淡定观望。
李承宣今儿原就想留在未央宫,这会儿高兴起来,那就更加的不想走了。
而且一高兴,脸面什么的好像也能暂时抛却掉。
就不等宋瑾宁再说出逐客之类的话来,率先举步走进了面前的宫门。
等在殿中坐下了,还直接对宋瑾宁说道:“先前的那蛋黄酥朕尝着滋味甚好,你宫中可还有?”
宋瑾宁正抬脚要走进殿中来,闻言停脚,先是诧异的把李承宣望了一望,再扭头往外看去。
正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院中梨树枝叶葳蕤,紫薇一树繁花。
一切分明都没有变,但这位陛下怎地变化这般大?
非但主动开口找她要吃的,甚至脸上的笑意,唔,看着就跟一朵盛开的花儿似的。
宋瑾宁慢慢的也走至临窗木榻旁坐了,叫了谷雨和白露过来,让她们两个去小厨房走一趟。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回转来。一人手中的茶盘上放着一碟子蛋黄酥,另还有一碟子绿豆糕。一人手中的茶盘上则放着两碗茶。
茶是上贡来的上好白菊。秋日么,气候干燥,喝点儿菊花茶败火。蛋黄酥和绿豆糕又都是有点儿甜的糕点,边吃边喝这菊花茶也解腻。
宋瑾宁就见李承宣一气吃了两只蛋黄酥,一只绿豆糕,心中暗笑。
刚刚在寿康宫的时候他不是还矜持的很,只吃了一只蛋黄酥么,没想到这会儿就如此不知节制。
不过自己叫人做出来的糕点能让李承宣如此喜欢,宋瑾宁心里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成就感的。就也陪着吃了一只绿豆糕。
吃过之后,两个人就对面坐着说起话来。
照例两个人单独待着的时候都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那份矜持端正。宋瑾宁斜倚在靠背上,双眼阖着,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对于李承宣问的话,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至于李承宣,哪里还记得什么坐如钟之类的,也是斜倚在靠背上。一条腿弯着,一条腿支起,真是要多闲适就有多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