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手伸来得猝不及防,魏珩下意识护住衣领,笑了笑,有些僵硬地避开了她的触碰,“哦,没什么事,我处理过了。”
且不说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若是教她看到了,只怕又要徒增解释。
更主要的是,经年独处至今,他向来没有与外人亲密接触的习惯。何况近几次她有意无意地靠近他,总是会引得他有些心绪烦乱。
他并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偏生小姑娘还未有觉察,依旧用那双明净的眼睛瞧着他,不依不饶,“怎么会没事呢,这两日你几乎没怎么休息过,还又蹦又跳的。”
又蹦又跳?
魏珩眉尖一挑,有些失笑,似乎不太苟同她这般轻率的用词。
分明是生死一线、严肃正经的周旋。
不过像这样体贴的关心话,他倒是也有些年月,没听到什么人对他说过了。
负伤冲杀的确不利于休养和恢复,可作为千人仰仗的指挥使,和万人紧盯的伯府嫡子,他在旁人眼中素来都是金刚不坏、百毒不侵的存在。
是以,很多时候,连他自己也忘了什么是痛痒,精力都只贯注在那随时会危及性命,和误及皇命的刀光剑影中了……
不过才出了片刻的神,他的手臂便已然被人拉住了。
小姑娘把手搭在他的衣领上,柳叶眉上满载着说不清的忧色和执拗,“昨日你便说是自己处理的,我还没看你处理得好不好呢。”
她的嗓音因为刚哭过还带着些软糯,黏黏糊糊的,就像一块濡湿的米糕,听着似乎很难甩开。
看来,今天若不查验他的伤口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魏珩十分有耐心地笑了笑,“当真没事。”
他掩着领口的手未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有意寻由推脱,“况且这光天化日的……若实在严重了,待晚上再看吧?”
沈青棠反应了一会,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可晚上黑灯瞎火的,瞧不清楚的呀。”